雲南大理開悟者Yachak
禪室問答錄:真觀
(2020-11-03)
學生:觀是不是這樣一種感覺,好像就是一種知道,而且那個知道好像是如如不動的。
Yachak:對,它的本體是恆在的,它永遠都在、不變動。
學生:會不會有的時候比身體還大?
Yachak:它是無限的。純意識它是無限的,它是無處不在的意識。頭腦只是跟我們個人有關的思想念頭,而觀則聯繫著兩者。
學生:我覺得我跟那東西(頭腦)是一個東西,我就沒法分開
Yachak:本體和現象不可能是相同的,一個恆在,一個變滅。只有當你無意識地時候,就是沒有觀照和覺知的時候,它們才是一個東西。為了喚醒我們的純意識本體,觀需要有意識地被帶入你的感知範疇
本體是一個旁觀者,非常平靜,沒有任何情緒,沒有念頭和念頭的分別。但它不是一種所謂的冷漠和麻木狀態,它是清醒、明亮、不可測和超然,它是帶有智慧的。如果你能找到這個沒有任何情緒的那個地方,中心,你發現中心它是永遠都不動的,去感受那個中心。你發現外在的所有事物,它都有一個生滅,聲音升起來以後就消失,然後身體也是有個變化,念頭也是出現然後消失,但你發現在念頭消失,然後在另外一個念頭升起之前,它會有一個很小的停頓。在這個停頓裡面就有一個相對的靜止狀態。
在那個地方停住,你就可以找到觀的感覺,你不能在動裡面找到觀,你在動裡面去找一個觀察者,你所謂的觀察者本身就是一個念頭,你想用頭腦來觀察頭腦,頭腦本身就是一個運動,怎麼可能有一個觀者?你想在運動裡面找一個靜止的地方是不可能的,你必須在運動和運動之間的間隙,找準時機進入到一個相對靜止的地方,在那裡去找一個觀,就可以。用頭腦觀察頭腦是一種假觀,在止裡面升起的觀才是真觀。
學生:什麼是中道?
Yachak:中道的意思,就是要回到我們情緒的起點,就是情緒還沒有發生之前,那個點叫中。儒家講中道,佛家講正念,道家講真觀,現代語言則常用覺知、覺察,它們既有相同的地方也有差異。而正念是在所有的念頭分別還沒有產生之前那一念,叫做正念,能夠正念其實本身就是無念,無念比較貼合中道。這個真觀就是說不是刻意的觀,不是用頭腦去觀,要用本來的智慧去觀。智慧它是本來就存在的那個純意識,沒有分別的覺知,無選擇地覺知這叫做真觀。
但是觀有很多層次,在普通意識的範疇屬於有意識、有覺知狀態,在事物因果體的層面屬於智慧,智慧是直接看見的能力,不經過思考推論就知道的一種能力。在最高的層面,它就是一種覺性,它沒有觀和照的主體和客體,它就是知道。因為我在、我是、一切非我,一切屬於我,所以我知道。
學生:覺醒和觀有什麼不同?
Yachak:隨時能夠處在觀當中,很自然的發生,你們就是覺醒的。但這個覺醒是一種狀態,還不是真正的靈性覺醒。真正的靈性覺醒意味著,你意識到你的本體,你是純意識,你不是頭腦以及它所發生的一切。當你始終擁有這個看見和智慧的能力的時候,你才是真正覺醒的。觀是把我們帶入這種覺醒的一條途徑。觀就像一道光,會把頭腦的無明徹底照亮,那時候你的頭腦中只有光、或者光佔據大部分,你的左右腦會發生融合,你對任何的意識和思想變得很敏鋭,你知道哪些屬於光,哪些不是。任何無明的念頭只會以幻影的方式出現。這時候你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覺醒。
學生:到止觀的時候不要去判斷是吧?前面其實還是有判斷的對吧?
Yachak:止觀,先要有止。當你頭腦變弱、放慢以後,你的觀才容易升起來,這時候你就可以用觀來達到更深入的止,頭腦的雜念把它觀掉,甚至潛意識裡面的妄動,如果能夠觀到,它們也會止息。當你有止有觀那是最好的狀態,往往這時候你會入定,跟隨它,不要去想我現在是個什麼狀態,這個不重要。當你的智慧升起的時候,一切都瞭然於心。如果去判斷分別,還是頭腦。除非你的觀已經完全覺醒,這時候不管你的頭腦如何你的中心永遠是不動的。你的觀的能力會隨著你向內探索而逐步加強和喚醒,那時候它就是有韌性和深度的,不容易被頭腦狀態改變。通過觀你將達到一個無需再觀的覺性狀態,覺性是讓你獲得覺醒的根本。
在日常生活當中,當你不斷的這樣練習回到觀,回到中,回到正念,慢慢的你就不會再進入頭腦習慣性的分別評判,最後連這個分別,就是你對事物的分別貼標籤行為也不需要了。你將體驗到時時處在定的狀態,生活無處不禪定。
保持觀照,不要輕易的陷入某種固定的思維模式,我們在頭腦中不要有任何固定的思維模式,當然我們一開始沒有辦法去控制它,就是我們可能會習慣性去表達我們的意見,表達我們觀點,但是當你在表達的時候,你要去觀它,你發現這個是不是固定的模式,是不是主觀的?這樣下一次你就會對它保持警醒,讓它熄滅在萌芽狀態。
學生:評判這個很難理解。我就舉個例子,比如說現在大家欣賞這一幅字是吧?懂的人說好,不懂的人說這是一幅爛字,這不是在分別嗎?
Yachak:首先你們要理解評判是被強化的分別,分別是微弱的評判。我們所說的評判它是有一種愛憎,你喜歡或者討厭那種情緒在裡面。分別則帶有微妙的個人喜好,這些喜好是中性的。比如說今天下雨天很陰,你感覺到心情比較陰鬱;明天出太陽,感到心情愉悅,這是一種自然的分別。但在這種分別裡,如果你沒有產生一個愛憎、執著的話,就不是評判。微弱的評判容易消除,但你把自己的想法認同為真理,把自己的觀點強加給別人,這就是一種評判。而這些評判往往是一種主觀經驗,甚至是扭曲的。有些則是內心的嗔恨、嫉妒心理所導致。
學生:我那時候是這種情況,比如說身邊的人他想什麼,其實我心裡都知道,然後他對我有什麼意見,我心裡很不高興,或者就是這個人他身體有毛病,我在他旁邊,他身體哪個地方不舒服,我也不舒服。那時候很討厭這種狀態。
Yachak: 外在的無明源於內在的無明,不是說因為我害怕這些低頻的東西,我就把這些東西完全隔離掉,把它屏蔽掉,其實不是。你是要把自己的心完全打開正面迎接它們。第一種情況是讓這些能量把你穿透過去,就像穿過一個虛空一樣,能量穿過虛空,它不會留下痕跡。但是如果你把自己變成一堵牆壁,你想阻擋它的時候,你發現這個東西就穿不過去,比如別人對你的批評,對你的怨恨,你想跟它抗衡,這就穿不過去,就是屏蔽的作用把它擋住,所以它就會留在你的身心上。你的心必須要像虛空一樣才能容納一切又不留痕跡。
另外一種情況就是把你的頻率提升到更高的地方,將這些所謂的低頻率覆蓋過去,這是最好的。當然首先你要警覺,不受情緒干擾,不陷入頭腦的抗拒和評判,你的本體智慧才會出現幫助你。但是這裡面也是在調整那些不和諧的部分。如果我們把這些個人印象強加於事物之上,採取逃避和對抗的方式,我們的觀的能力是得不到鍛鍊的,更不會有靈性上的成長,甚至會倒退。
學生:您觀察事物的時候,比如這是個地毯上面有時候是個橢圓形的球,就沒有這些想法了是吧?就不會去判斷它是一個圓的。不是說簡單的是好和壞,漂亮不漂亮?
Yachak:一個知、一個覺知,包含了所有的認知範圍。它不可能是侷限的,局部的,不是無知的。它有深度、有不同的焦點。至於我會看到什麼樣的深度和焦點,取決於當下正在發生什麼。或者說我需要去識別、理解這個東西嗎?它有我需要的信息嗎,如果沒有,眼前的一切對於我就是不存在的。
學生:平時生活當中,比如我跟我老公說一句話,然後他就會說你這話太貪了,把我這堵了,當然我知道肯定是我堵,但是他反應比我大多了,就我這話一出去他就堵得不行。然後我就老說他心情不好,但可能就是說實際上是我堵,然後他就受我影響了是嗎?
Yachak:他可能是覺察到你的話裡面的一些隱含的動機,但是這個動機不一定是真的,它可能只是一個模式,習慣性的模式,它沒有一個真實的貪這樣的一個動機,但習慣性模式也有一種影響力。這個模式影響到他了。你老公在這方面他也有排斥這種這種模式的傾向,因為他有自己不同的模式傾向,他才能看到你的模式,並有強烈反應。他如果沒有這個模式,你的模式不會影響到他。
修行不是要你只修好的一面,要把好和壞進行調和。你偏向於所謂“好”的狀態的話,你一定會排斥所謂“壞”的。但這些“好壞”都是相對存在的。我說的中道是你兩個方面都要融合起來,要調和起來,但是你自己內心你要超越這兩個方面。站在行為層面,你要追求善摒棄惡。但是在智慧層面你要二者皆超越。不要執著於這些對立的東西,如果我們太執著於二元性和有差異的東西,我們就會受苦。
學生:像病毒從智慧角度上它是什麼?
Yachak:我們可能認為這些是天意,甚至是惡人所製造出來的東西,但它其實是人類一種共業所產生出來的一個東西。病毒是看不見的,正如人的思想病毒也是一樣。人類的集體無意識會促成這個東西的產生來釋放思想上的病毒,當然這裡面會涉及到很複雜的多個原因。
學生:就是說對每一個人群、對每個個人來說,誰感染誰不感染,這是一定的。
Yachak:既有定數也有不定數。誰感染誰不感染,它是由你對共業的共振的程度,只要你過去沒有這個業,你思想上的扭曲較少,你就不會受影響。就算身邊人都得病了,你也不會得病。這是定數。另外一個就是你的頻率高,你修行了,你的頻率高也影響不了,或者被你清除掉了。就算你原來有,也會被你清除掉。
還有一些原因就是我們對動物或者對生命的不尊重,你越藐視生命,它就讓你生病,通過生病來讓你意識到你不尊重身體的後果,尊重每一個身體,每一個生命,所以這些都屬於因果法則。沒有人可以逃開因果法則。
學生:是不是覺醒的人多了以後這個業就能靠這些人來化解?
Yachak:如果覺醒多的話是可以化。但如果過去的業比較重,就化不掉,但是它會減輕,它會減輕範圍。
學生:也就是這種愛能量越來越多了,就會化解一部分是吧?
Yachak:一般來說比較重的業不會化掉,但是它會減輕。因為比較重的業,它是你學習教訓的一個課程,你不能取消這個課程。如果你必須要通過這種負面的東西來學習一個課程,讓你的意識得到進化並消除過去的業的話,它必須要發生。但是如果你覺悟了,可能一些本該發生的事情就轉變了。
學生:我記得我上一次你講了一個故事,好,我就記得你說有一個人他好像是孔子的弟子(應是列子和老商學道),然後他一開始跟他學習的時候就很謹慎,這也不敢說,那也不敢說。謹言慎行,然後反而孔子就看不上他。然後又過了好多年,他就變得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口無遮攔的,然後反而孔子說,就你這小子可以一塊吃飯了,就這意思吧。我覺得我現在還是沒有理解這裡面的變化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後來看起來似乎又回到他修之前的狀態。
Yachak:其實就是一種智慧。我們學道德的時候,我們特別害怕這個東西:分別心。看到別人在分別,你在評判別人的分別時候你也有分別心,但是你的分別好像顯得比較合乎“道德”一點。這一種就屬於剛才你提到剛剛學法的人,比較機械化、概念化地理解和看待事物,條條框框非常多,對任何戒律都是戰戰兢兢的,這是屬於初學狀態。
後來為什麼他轉變了呢?因為他發現了他自己也在分別的時候,他就開始有意識控制,開始有真正的戒律。他意識到雖然別人有分別心,但是我不能對他有分別心。別人雖然活在二元對立當中,但是我自己不能用二元對立的觀點去評判。達到這個程度就說明他已經有一個定力,他從一種純粹的理論上的模仿,就是知識上的一個分別,達到一個內心的理解,他能控制他這個想要去分別,想要去評判的衝動。所以這時候老師覺得他進步了,明白他已經具有止觀的能力了,才偷偷瞟了他一眼。
有了止觀定力以後,慢慢的就發展出智慧,真正的智慧出現,他就有看見的能力,他看到真相,他不是通過行為的表象來看,他能夠看到這個行為,就是這個人採取這個行為它背後的動機,他為什麼採取這個行為的動機?他出於什麼原因?他活在一種什麼樣的思維模式裡面,它有什麼樣的人生的觀念?你看到這個東西了,你就理解,你理解的話,你還去評判別人嗎?就不需要了。
在中間階段你是需要控制自己,不評判,到後面的話,你已經看到真相,評判不評判都無所謂,已經不會再進入評判的思維,這時候的話你就輕鬆了,你就可以隨便怎麼說,但是你在表達你自己意見的同時,其實你是沒有評判心的。我們說的評判心,是因為你在表達裡面,你是帶有一種個人的情緒,個人的愛憎,即嗔怒等等。所以你的意見裡面就有評判,但是我只是純粹去告訴你事物的真相,我告訴你哪裡做對了,哪裡做錯了,但是我在告訴你的同時,我沒有強調我自己,這樣的話你就不是評判。
這時候不管我怎麼說,我都不是在評判,我只是一面鏡子,沒有一個“我”和“別人”在那裡。這時候老師就覺得他孺子可教,讓他坐在自己身邊,覺得他有智慧。只有智者才會如此自由運用二元性又不至於傷到自己,破壞因果法則。就像毒蛇被拔掉了牙齒一樣,這樣它還會有傷害性嗎。但是當我們內心還有嗔恨、嫉妒、懷疑、傲慢這些東西的時候,我們就得小心我們的言行。
學生:像我們現在生活的世界,它本身就是一個二元的狀態,我經常會我跟我小孩說你這樣不對或者什麼是錯的,這個是好的,那個是不好的。本身我就在給他建立很多評判,可能他長大了,他就覺得原來都是評判,都是我媽灌輸給我的。所以包括我自己,我可能眼睛一睜開,一直到晚上睡覺,然後我就很多時候我都要評判,但是你似乎不評判的話,你又沒有辦法跟別人去交流,大家交流一件事,你不可能不評判對吧?
Yachak:對待小孩,你必須讓他知道正確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你要告訴他的是現實情況,而不是某個經驗和答案。他瞭解了現實,他會自己去尋找答案。作為中庸的一種活處世哲學,在人世間無法避免評判分別,但是你的頭腦可以評判心靈不要知道,頭腦可以分別心靈沒有分別。這就是中道智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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