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大理開悟者Yachak
新人類揚升意識:箭道誡
(2018-10-08)
紀昌向飛衛學習箭術。飛衛說:你現在還不具備學箭術的資格。你要先能夠學會不眨眼,能睜著眼睛睡覺才可以。紀昌回到家裡盯著織布機的梭子練習眼功。用了兩年時間練就了一套不眨眼的功夫,睡覺時可以整夜不閉眼睛。
紀昌高興地回來找飛衛,飛衛又說:你只是初步具備條件而已,你還要能把小的看成大的,才能真正學習箭術。紀昌於是回到家裡,把一只虱子用頭發系吊在窗口上,累日累夜盯著看。用了三年時間,終於能把虱子看成馬一樣大。
在飛衛的教導下,紀昌很快練成了高超的箭術。飛衛稱他為天下聞名的射手。紀昌對此並不滿意,一心要成為天下獨一無二的神射手。飛衛告訴他,峨眉山上有一位甘蠅老人,箭術超凡,與自己相比有天壤之別。紀昌就去拜甘蠅老人為師。
老人把紀昌帶到懸崖邊的一塊石頭上,讓他站在上面射鷹。一陣風刮過來,紀昌顫顫巍巍,無法保持身體的穩定。而老人鎮定自如地站在上面,只做了一個搭弓射箭的姿勢,天上的老鷹就立刻掉落在地上,但是老鷹並沒有斃命。
老人告訴他,使用弓箭這只不過是“射之射”而已。能夠不射而中,這才是“不射之射”,是真正神奇的“射箭”之道。紀昌大為震驚,決定留下來和老人學習不射之射的奧秘。在峨眉山學藝九年後,回到邯鄲城。他似乎變了一個人,飛衛見到他一副神閑氣定、與世無爭的面容,才向他叩首鞠躬,稱他為真正的天下第一神射手。從此紀昌再無拿過弓箭在人前炫耀。當紀昌老的時候,甚至已經不認識“弓”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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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蠅的厲害不是因為他的箭術,而是他的“道”。他用“道”來射物,正是他的高明之處。紀昌在那九年裡所學正是得道的過程。最難理解的也是“道”,似乎所有術都有一個追求,想達到出神入化的道。“箭之道”不試圖奪取生命,不傷害生靈。但它總能毫不費力就命中目標、勝人一籌,沒有任何邏輯可言。所以那不射之射的經驗不會留下任何文字記載。
成為一名高超的箭手,技巧可以通過努力訓練達到純熟。但是要成為一名神箭手,就像老子說的:“惟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放棄了爭鬥心,沒有野心就沒有人可以和其競爭。再厲害的箭術在一個不使用弓箭而能射的人面前,就會顯得多餘,望塵莫及。
任何有規律的“術”都可以一步步按部就班地學,除了“道”。捕蛇的工具不能用來捕捉天上的龍,心智的工具也無法獲得“道”的奧妙。古人曰:道者神異之物,虛而無像。靈而有性,隨迎不測,影響莫求。不知其所以然而然,通生無匱。也就是說,道是無形無相,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尾。無法固化,永不匱乏地存在。但是只要能夠跟隨道的自然,身神冥一,心與道合就能得道。得道終究是一個離形去知的過程。
心本就無像,形則是心的顯像。修到“心不見,形俱泯”,才能物我兩忘,天地萬物都在心內。物我感通,自然心一動,物就動。讓物聽從內在意願的使喚。這就是不射之射的原理。無論是箭術還是其它事情,真正的主宰都是心,只是平常人的心用在具體的事情上,如紀昌一樣成為一個專才。很少人的心用在道上,如甘蠅一樣成為一個掌握無限道力的人。
當人心懷道的時候,形體久固,煉形成氣,變質同神。心不為外物所役,舉動順應自然。心得安樂,罪垢除滅,無復煩惱。這是一個只重世間學術、技藝的人所無法辦到的。
古人求道,重在心誠。方式言簡意賅,沒有太多詳述深奧的哲理。比如司馬承禎的“道”只有幾個階次:敬信、斷緣、收心、簡事、真觀、泰定、得道。
“定而不動,慧而不用”是一種泰定,這是定的功夫,慧的慎用。有了一點智慧和能力就希望用在爭取功名利益上,或者想顯擺人前第一,心中分有三六九等。如同紀昌,屬人之常情,但在獲得真正平等心智慧之前,必須要先放下過去的認知觀念。真正智慧不是不用,而是無為的用,不為自私目的謀利,或者個人主觀意志地用。因為不用,所以外在的方式就不拘一格,隨迎變化,不受條件限制。
“觀本知末,休靜心閑”是一種真觀。總體說來就是善察因果,看到微小事物隱藏的原理,覺知自己的一言一行,及潛意識影響,從而採取正確的行動。就像紀昌把虱子觀成馬,足見其功夫。修道有修道的觀察能力,觀察能力意在觀察細節和心像的變化。這是防微杜漸處理心靈障礙的慧力。
“斷減事物,不為物累”是勤道的根本,這樣才能不迷失在人生的各種追求當中。越少的欲求和占有欲就有越多的閑適安心,不易被外境攪動。知足而樂,所以沒有憂慮和得失心。擁有這樣的良好心態,才能稱得上一個真正的修道人。
“靜則生慧,動則成昏”,所以學道之初,需要安坐,收心離境。斷緣則是離開不利於修行的俗事之緣,減少人事關係的糾纏、防止滋生煩惱、貪執和恐懼。敬信則不可能通過客觀事實證明來獲得,而是一種心靈的直覺感受。
就像學箭術的人先練習眼睛,修道的人先要學會定心。心是很難定下來的,心就像是一個大倉庫儲存著大量印像,隨時準備著和外緣發生碰撞。同時也在不斷地收集各種新的印像:思想、欲望、感受、情感。
心的靜定是修道的基本條件。紀昌之所以能夠最終跟隨甘蠅修道,就是因為在其學箭術的過程當中已經學會了如何定心。
心需要一些想像力,來獲得某些專注點,以便將自己的意識牢牢附著在上面,這樣有利於打開局面。就像紀昌通過梭子來練習眼睛的定性,其實也是在訓練心的專注對像。而心的專注對像是可以更抽象的。
心向內專注需要通過一個點,這個點可以說超越言思。通過這個點來進入心的虛無狀態。這時候不是為了轉變心,而是為了讓心止息。本質上心是無法轉化的,心是一個連續的變動過程,而不是固定的狀態。試圖轉變變動過程是不可能的。真正轉變往往來自心放慢甚至止息之後。
止息可能剛開始像一種死亡過程,但其實發生的是它融入到無所不在的虛無當中,虛無是一切萬物的源頭,通過虛無就能認識真有。如果虛無像死亡和黑暗,那真有就像光明和重生。它們是一體的兩面,是無法分割的,不體驗虛無就無法體驗光明。不止息幻心的作用,就無法超越心的局限。
超越了心的局限,就是達到道的領域。在那裡生命有一種重生的感覺,讓你能夠成為自己真正的獨一無二神射手,沒有之前也沒有之後。那就是真我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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