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28日 星期四

登出鍵。Log Out-Button。 從虛假的人生遊戲中登出, 回到徹底圓滿的生命存在。




登出鍵。Log Out-Button。

從虛假的人生遊戲中登出,

回到徹底圓滿的生命存在。

莫子。2021/12。


本節目由雙生紫焰同意製作播出,特此感謝。



關於世界的真相。

讓我們先開啟一段簡短的旅程,來稍微理解「開悟」。

事實上,我們打從一出生,就存在於一個叫做「宇宙online」虛擬實境的線上遊戲中而不自知。在遊戲中,我們認為所謂的「我」,就是遊戲中的主角;我們把遊戲的所有場景、情境與遭遇,都當成了這個我的體驗,日復一日。宇宙online遊戲場景中有宇宙、銀河、太陽系、地球以及地球上的許多國家,每當我們到一個地方,眼前就會出現該地方的影像、 聲音、氣味、觸感等資訊,然而實質上只是程式呼叫了該地圖的資訊顯示在螢幕上,讓我們體驗其真實性。


直到有一天,你從遊戲中某個不知是NPC(Non-Player Character)(註):玩家角色或稱非操控角色。意指遊戲中不受真人玩家操縱的遊戲角色。通常某些NPC會掉落道具,可為玩家提供遊戲訊息,或觸發劇情。


還是其他玩家操控的人物角色處,獲得了所謂「登出」技能的訊息,知道有登出這件事。而登出的方法,並非遊戲中的任何行為,無法利用遊戲中的任何道具達成,也沒有任何按鍵可以選擇;相反的,是暫停遊戲,並且對遊戲中的任何人、事、物的認知與信念暫停辨識。當暫停的時間夠久,深度夠深,就有可能來到一個轉折的瞬間,啪的一聲,跳出遊戲。


當跳出遊戲發生時,原本遊戲中的你所扮演的人物角色完全不見了,遊戲中的場景也完全不見了,你忽然醒覺,發現你並非遊戲中的人物角色,而是坐在沙發上、頭上戴著頭盔接收神經傳導訊號的那個。此時,你恍然大悟,你並非遊戲中的人物角色,而是一直操控著人物角色的那個主人翁。


當「登出」發生後,你看清楚真實世界的面貌,真實世界看起來一無所有,但待在其中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圓滿。一無所有是因為任何現象都是多餘的,有了任何現象,就會有解釋,任何解釋都會讓你產生信念而將當下完整的圓滿感切割成不圓滿。你知道增一分都是多餘的,這一無所有的圓滿就是未曾分裂的整體,你體會了一體性與完整性,知道原來不圓滿,來自於信念將圓滿的一體分裂出二元性。


真實世界可以完全與遊戲中的一切毫無關聯,

但真實世界卻也包含了遊戲,整個遊戲是在你的真實世界中。

 

在完全體會了遊戲外的真實世界後,遊戲又再度出現了,不過你不再認為遊戲中的人物角色是真正的你,你開始以玩家的立足點回到遊戲中,而這個立足點將不會輕易失去,除非過度沉溺於遊戲,才有可能再次失去這個立足點,而誤認遊戲中的角色人物是真正的自己。

 

當再次回到遊戲時,你發現遊戲的生成,包括人物角色的設定、遊戲中遭遇的任務與遭遇的 NPC,以及其他玩家所控制的人物角色、遊戲場景等,全都因你所產生的信念而自動生成與連結。這個宇宙online遊戲是個自動計算/無限生成系統,你的一切信念,將被遊戲生成境遇,包括遇到的任何人事物以及場景—原來遊戲中遇到的一切並非預先設定好的,而是根據信念生成的。由於遊戲時間可能非常長,所以信念所生成的遊戲場景十分多元,有分成各種維度的場景,也有非實體的內在場景(例如夢境、想像力、靈界等)。已生成的場景,在遊戲中形成了某種引力場,遊戲中的人物因頻率屬性不同,會自動與某個場景相應而身處於該場景。這種效應尤其反應在人物角色在遊戲中死亡的過渡時期,將會因為頻率的相應,自動連結到某個場景而繼續遊戲;該人物之前的外在屬性重新因應場景而調整,而潛藏的人物屬性將永久記錄於人物內在資料庫中。

 

每當遊戲出現任何境遇,會立即自動提取人物內在資料庫中的信念資訊來比對境遇,但如果你使用玩家角度的立足點,而非人物角色的立足點在進行遊戲,你將發現這個被自動提取出來的人物內在資料庫資訊會被消除。所以你牢牢地立足於玩家的視角進行遊戲,就會自動不斷地消除人物內在資料庫資訊;進行遊戲的時間越長,人物內在資料庫的資訊就消除越多,而你自動生成的遊戲就越來越單純。


這時候你會發現,當遊戲在使用人物內在資料庫資訊生成遊戲境遇時,可以對提取的人物內在資料庫資訊做修改,改成你要的信念而去生成你想要體驗的境遇,而下次回存時就變成你改過的資訊,而非原來的資訊。在這個過程中,「相信」是個將資訊生成為境遇的穩定作用,也會成為一種鎖定作用,當你十分相信A時,你便很難將資訊更改為B,而玩家視角則有助於軟化這種堅固的相信。事實上,遊戲的自動生成系統並沒有任何的生成限制,任何的限制皆來自於「相信」,這種相信並非我們思維上的相信,而是人物內在資料庫裡的設定,我們可以理解為「潛意識」,甚至是「深層的潛意識」。

 

對於始終保持著玩家視角的立足點來說,有兩個不同的方向來進行遊戲:

 

一、如果仍然熱衷於遊戲的進行,你可以隨心所欲地在人物角色遭遇境遇、自動提取人物內在資料庫資訊的當下,去修改所提取的資訊,來達到更改遊戲軌跡的效果,盡情玩一個超級玩家的遊戲,這就像你在清明夢中隨意改變夢境一樣的揮灑自如。當然這仍需要一段時間的練習,才能達到得心應手的境界,尤其是面對許多根深蒂固的「相信」,你要能修改資訊,的確需要諸多的練習。

 

二、如果你以回歸真實的徹底圓滿為依歸,自然而然放棄所有信念、單純看著境遇發生時,自動提取的人物內在資訊,都會在單純的玩家視角下不斷地自動消融,你將會越來越接近徹底的圓滿,也可以說是你站在圓滿來看分裂的二元信念,二元信念會被一元的圓滿吞噬。

 

隨著不斷地消融人物內在資料庫裡的信念,你將會發現遊戲內所有的狀態都越來越接近遊戲外 的徹底圓滿,你的玩家視角越來越擴展與穩固。如果要快速地消融信念,可以藉著接觸遊戲角色、幫助角色登出來達到,因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問題、不同的信念,接觸更多的角色,他人的信念會牽動我們內在的信念浮現,讓自己覺察到,進而消融它。這是一個好方法,是一個加快消融自己內在信念的方式。實際上,遊戲內的所有人事物,我們能見到的都只是信念而已,實無真實人事物的存在。


看了以上這一大段講述遊戲的內容,我們已經對人生、生命的真相、開悟等有了概略的理解,這些內容不是為了在你內心建構另一個思想系統,而是為了鬆動你原有根深蒂固、牢不可破的信念系統。接下來,我們不必死記書中的任何內容,輕鬆地往下看就可以了。

 





如何閱讀這本書。

 

語言文字所傳達的,不單是字面上具有的意思,也是能量的載體,其背後蘊含著傳遞者流露出來的能量。所以我希望大家閱讀這本書的時候,不要在意字面上的意思,輕鬆地讀過去就好,不要去記這本書的文字,重要的是藉由閱讀來體驗、接收我所傳遞給你的文字背後的能量。真正拆解信念的作用,將來自這些能量,它是來自空的能量。世界上絕大部份的書籍,都是要將傳遞者的某些信念,透過文字建立在讀者的心中;信念是「有」的能量,而我所傳遞的,是「空」 的能量,它是用來拆解與消融信念的。你只要輕鬆地讀它,越放鬆越好,讓這些話語流過你的心即可。

 

另外一點是在出發前,有一些準備工作先請各位配合。首先要請各位放下過去所有的知識與信仰來閱讀此書,因為我要說的,是完全超越你原來所吸收的信念,如果用過去所學的信念來比對我所說的,那麼一切都會被你原有的信念架構吞噬,而讓我所說的完全失去意義。請你以一張白紙的狀態來閱讀這本書,不要用過去的任何信念來比對,這樣才有機會對你產生些許幫助,幫助你解構過去的信念系統,並轉化接下來的人生,讓你從綑綁你的人生故事裡,一點一滴地解脫出來。

 




對生命的疑問到體驗生命。


大部份的人們,或多或少都思考過「我是誰?」這個問題,生命是什麼?宇宙又是什麼?有邊界嗎?那麼宇宙的邊界外又是什麼?宇宙有開始嗎?宇宙是始於大爆炸嗎?那麼大爆炸之前又是什麼?我們的意識是如何?意識的領域有多大?意識有什麼可以探索的?

 

隨著我們年紀漸長,這些大哉問一個個地被升學、賺錢、升職、愛情、婚姻、生育等問題給徹底吞噬,一直等到退休後,閒暇無事的時間多了,才又會想起這些問題。而當我們跨過了退休的門檻,一個人生最大的疑問與困惑離我們越來越近,那就是死亡,也往往是我們意識到死亡的存在,才會開始探討生命是什麼?這時候或許就會開始接觸宗教,因為宗教談的,就是生命。


宗教總是披著神秘的面紗,那些看似深奧的道理,總是讓人難以親近,似乎非要多年深入的體會,才能一窺堂奧。而另一方面,宗教的典籍都是古老的文獻,那些智者所傳遞的道理,似乎也是針對當時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時代所說的,拿到今日手機進入5G的現代來體會,不一定合適也不容易消化,所以在這個時代,求道者多,得道者卻少之又少,造成我們的壽命始終趕不上對生命真相的體會,還沒真正體驗生命的奧秘,就已白走一遭。

 

除了宗教之外,就是數量龐大的書籍、影片、教學等,內容包羅萬象、應有盡有,但也讓人眼花撩亂,不知道什麼訊息才是真實而有益的?在這個時代最不缺乏的就是選擇,但不論你如何選擇,往往也只是徒增見聞,在你的記憶庫裡,多塞了一些信念罷了。

 

或許我們花費了許多時間來解讀生命,閱讀人生雞湯、探索宗教經典、鑽研量子力學,但是這一切都只是在吸收信念,對於生命,我們始終沒有真真切切地去體驗它。然而吸收知識,其實只是信念的堆積,我們要分清楚,信念與體驗是完全不同的東西,但我們的教育把我們培育成一個學習知識的機器人,也就是輸入訊號,然後根據訊號行動,整個社會就是這樣的運作。

 

本書從談論生命開始,並非企圖將諸多信念塞給你,而是從一開始就進入一個解構的過程,不僅談論、說明如此,一些練習更是如此。所以看到這裡的朋友,我就當你已經考慮清楚了,繼續讀下去,我將毫不保留地引導你,瓦解你從小到大、甚至投胎轉世帶來的固有信念,解構越多,你就獲得越多自由的生命主導權,也就越靠近生命的實相。






關於世界的真相。

接下來我要說的,或許會讓你非常震撼,但這一切都是事實,就是我們身處的世界、社會、生活,只是被刻意安排、編織出來的架構。這個架構形成的原因或許很複雜,或許是基於安全性考量所設計出的一套系統,大家生活其中而得到適當的保護,形成一個安全的社會結構,不至於出現混亂而導致物種的毀滅。不管基於良善或是生存的考量,亦或是基於控制的原因,這整個結構,就是一個大家講好、協議好的扮家家酒,人類的一種共識現實。共識現實就像球賽的規則一樣,一群人開會制定規則,內容經由討論溝通後形成,彼此達成共識——不論真相,只論共識。我們從小到大、從學校到社會,所接收到所有訊息都是為了要將我們所認知的,規範在一個刻意建構的系統之下而產生,像是一種有運算系統的生化機器人,輸入了程式碼後,就會按照程式去工作、建設、生活,終其一生。


我們以為我們是獨立思考的個體,其實我們所賴以思考的種種概念,都早已被刻意建構在我們的記憶庫中。假如我要你只能選擇奇數,只要在教育上,只教導你奇數就可以了,活了一輩子,你所選擇的無論是1、3、5、7、9,永遠只會在奇數的基礎下做選擇,永遠無法選擇2、4、6、8,這時候你以為你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個體,其實只是被控制的生化機器人。


為了有效的控制社會,控制輸入到我們記憶庫中的信念是最有效的方式。對於控制手段來說,教育永遠優於律法,控制你所知道的,就能完全控制你的行為。規範行為的律法,已經是不得已的手段,或許控制,是一種社會安全的考量,但是在這裡要說的是,大幅度把你的整個生活限制在一個編織出來的小範圍裡,或許就不僅是基於安全性為出發點,而可能是限制人類過度發展的手段。當然,本書並非要談論陰謀論,而是要解放讀者的潛能,更進一步的,能讓讀者接近生命完整、完美、圓滿的實相。


這個世界上所謂進步的文明,造就出忙碌的生後,從小努力讀書、升學,長大後出社會要努力工作,結婚生子,為了下一代,我們要更努力的工作,等到我們接近退休的年齡,已經年老力衰,這樣的生命模式是有意義的嗎?工作、工作、工作,或許我們只是社會機器裡的一個自動化程式、一個機器人,大眾運輸交通工具有如輸送帶把我們送到各自的工作地點,然後我們又開啟自動化工作程式,工作、工作、工作…… 。


有許多人對我說:「我也知道這樣就像機器人,漫無目的地浪費生命在工作上,但是如果不是這樣,又能如何呢?我們總是要吃飽,要有個遮風擋雨的家,生活不就是為了生存嗎? 依託於這樣的想法,在現今的社會裡生存著再正常不過了,但在這裡,我要提出完全不同的看法,從這裡開始,你將經歷一段完全不一樣的信念洗禮。


這不是「吸引力法則」或「心想事成」這樣的論調,這些理論還是以你原來的世界觀為基礎而開展的,我要告訴你的是,你所認為的世界、你所認為的自己,從一開始就完全而徹底地搞錯了。要從這個搞錯的世界中解脫出來,我們不必脫離現在的社會規範,我們只要知道在生存的生命實相中,可以直接用另一種系統存活著,甚至超越所有的系統而存活著就行了。要進入下一章了,在這裡我們即將開始一段特別的旅程。




夢。虛擬實境。現實

在這裡,假設你已經放下你所認知的所有信念系統了,我將開始我的講述,而講述的本身也是引導的本身。


首先我們想像一件事:我們現在正在作夢。我夢到在看一本書,我在房間、客廳,或是室外看著一本叫做《登出鍵》的書。現在我將我的視線看看周圍的環境,聽聽環境中有著哪些聲音?因為這是一個夢,所以這些視覺聽覺的所見所聞,可以把它解釋為視覺的訊號以及聽覺的訊號,我所覺察到的是一切情境,全部都在我的夢中,而我的整個夢境都存在於我的意識當中,因此我所見所聞的人事物,乃至於整個世界,都在我的意識之中,這樣沒有錯吧!


我們如果把這樣的概念,套在我們生存的任何時間,也就是我們其實一直活在夢中,我們晚上睡眠進入夢境,白天起床跳到另一層夢境,因此我們一直活在意識當中,而從來沒有所謂真實的物質世界,你覺得這是有可能的嗎?(如果此時你的邏輯思維提出很多的抗議,請先如我之前說的,把信念放下,不要用過去的信念去比對我所說的。)


其實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都只是電子訊號而已,當我們看到一個物體,只是一個視覺的感官訊號,從來就不是一個實體,就像是電視的影像,有著視覺訊號(影像)與聽覺訊號(聲音),只是少了嗅覺、味覺、觸覺。在未來的時代,虛擬實境可以將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一起送到我們的腦中,並且各項解析度都能達到現實所見所聞的水準時,我們就無法分辨真實與虛擬了。或許事實上,打從我們出生起,就活在這樣的虛擬環境中而不自知。


有一個說法,或許有人聽說過,或許有人講述過,而這是一個頗值得深思的點,所以在這裡我也再次提出來。宇宙的年齡大約九十億年,而地球的年齡大約四十六億年,人類在地球上,可能經歷了數次文明的興起與隕落。近代曾發現三葉蟲化石上有六億年至二億五千萬年前的人類鞋印,還有在非洲加彭共和國發現二十億年前的大型鏈式核反應爐,另外在現今南非發現二十八億年前的金屬球。根據地質學記錄,僅僅是大範圍的生物滅絕,地球就至少經歷了五次,與瑪雅曆法的預言傳說,共有五次毀減和重生的週期恰好吻合。


在現今的文明中,個人微電腦的發展始於一九八0年代,至今也不過四十餘年,預估再往下發展,虛擬實境技術在二十年內,就能研發出將訊號送入人類五種感官的應用,到時候真實世界與虛擬實境的界限就難以分辨了,也就是說在未來不久的將來,沒有所謂絕對的真實,一切都活在訊號的世界裡。


這裡說了這麼多,要表達的是,我們現在正身處虛擬實境發展初期的短短幾十年間,如果超越了這個點,真實世界與虛擬實境也難以辨別了。在宇宙年齡或是人類文明的幾十億年裡,這幾十年只是一個很小的點,而我們卻剛好誕生在這個尚能辨別真實與虛擬、兩者的界線越來越模糊也越來越靠近的點上,這樣的概率到底有多大呢?


愛因斯坦(Albert Einstein, 1879-1955)曾經說一句令人玩味的話:「現實只不過是一種幻象,儘管這幻象久久揮之不去。」而特斯拉(Tesla Inc.)汽車公司執行長馬斯克(Elon Musk)表示:「我們只有十億分之一的機會生活在現實世界中。」有沒有可能,我們現在所熟悉的世界,就像電影《駭客任務》 (The Matrix)中的母體電腦所模擬出來的呢?又或者愛因斯坦說的是,我們正在做著一個時間較長的夢,一切的一切,自始自終原是夢境一場?

 

不論是虛擬世界,又或是夢,又或是所謂的現實。

其實一切都只是眼前的訊號。

 




宇宙到底有多大,你生存的世界有多大。

宇宙有多大?真實世界到底有多大?可能科學家無法精確回答的問題,我用一句話將它回答完:「事實上,整個宇宙就是我們眼前所能看到的這個框框這麼大。」我們所能接觸到的世界,其實就是我們可見的範圍。


人眼可視角度的範圍通常是124度,當集中注意力時約為五分之一,即25度。人類單眼的水準視角最大可達156度,雙眼的水準視角最大可達188度;雙眼重合視域為124度,單眼舒適視域為60度。也就是說,我們的世界就是眼前的124度,這124度就是我們人類螢幕的範圍。我們看電影的時候,整個螢幕就是電影世界的範圍;玩電腦遊戲的時候,電腦螢幕就是我們的遊戲範圍;而我們的生存空間,事實上就是這124度的肉眼範圍。我們終其一生,活動的範圍就在眼前的這個框框裡面,框框裡頭一堆線條與顏色動來動去,加上我們的解釋,造成了我們的世界。當然除了視覺,還有聽覺、觸覺、味覺、嗅覺予以輔助。


我們會說,世界很大,宇宙很大,有太陽月亮,太陽系之外,還有銀河系的存在。但是我們想想,這一切都只出現在教科書裡,並不在我們眼前的框框裡出現,而生命就是在每個當下,我們對眼前框框的解釋而已;即使有一天我們看著天文望遠鏡,看到所謂銀河的存在,也只是我們當下對眼前框框看到的情境做出解釋,解釋那是銀河系,如此而已。


這時候銀河系仍然在眼前的框框之中,這個框框就是我們的生命電視。事實上我們每天都只是在看著電視,而與電視節目一樣,電視裡的影像只是電視接收信號,然後對接收到的訊號進行解碼,播放在顯示幕上而已。有些新時代的看法,覺得世界有維度的分別,但是不論哪一個維度,也只是感官訊息的接收,你眼前出現一個五維度的畫面,它仍然在你眼前的框框裡,就算不是124度的框框,最多也是環場360度的視覺信號,一切都只是訊號而已,而我們接收到的一切,也完全離不開生命構成的三要素:覺察(真我)、被覺察(接收訊號)、解釋(解碼訊號)。





真實與虛擬的交會點—生命構成的三個基本要素。


真實與虛擬,又或是現實與夢境,其實只要夠真實,賦予五種感官的訊息量夠多、解析度夠高,對於我們人類來說就是真實的。我們整個生活存在的流程就是:使用眼睛、耳朵、鼻子、舌頭、身體接觸到現象(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之後我們提取記憶庫中對現象的解釋,用記憶庫的解釋比對現象而獲得感受,進一步思考、延伸、聯想,最後產生結論,儲存回記憶庫中。這個過程我們想都不用想,就會自動完成。對於這樣的生存機制來說,一切都是運作在五種感官的訊號上,所以真實與虛擬並沒有任何的不同,現實、虛擬實境、夢境,只要夠真實,對我們來說是完全一樣的。


這整個過程的基礎,就是「感官訊號」以及對於訊號的解讀,我稱之為「解釋」。感官訊號是我們接收的「客體」,包含我們的思想、思維也算是一種感官,所以感官事實上有六種,也就是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思想,這些都是我們所能觀察的物件。所以整個生命存在只有三個面向:覺察、所覺察之感官訊號(現象)、對感官訊號之解釋(信念)。


覺察、所覺察者、對所覺察者之解釋,以下我將簡化為「覺察」、「所覺察」、「解釋」。這三者對應于現實世界、虛擬世界或夢境,完全沒有分別,其分別只在於「解釋」的不同而已,所以常常在一些較為真實的夢境中,我們並不知道身處於夢境,必須等到夢醒時分,才知道原來是黃粱一夢,原因就在於我們將夢境中的情境,「解釋」為真實的情境,真實並非真實,其實都只是我們接收到的感官訊號強弱上的差異而已,對於我們的生命來說並無二致。


在這裡,我要對生命構成的三要素做進一步的說明。「覺察」、「所覺察」、「解釋」,也可以說是「覺察」、「現象」、「解釋」,而這裡所說的現象,指的是一切可以覺察的物件。除了我們五種感官所能接觸的一切物件外,想法、感受也是我們能覺察的物件,所以不論外在的現象或是內在心裡的現象,都是現象,都是可以覺察的物件。當我們接觸一個物件時,第一反應就是從記憶庫中,搜尋對於這個現象是否有可以比對的信念,把可以與這個物件相合的所有信念,一次搬出來比對。舉一個例子,當一部汽車從我們眼前駛過時,我們在一瞬間就提取許多的信念來與這個物件相合,例如汽車、新或舊、車上有多少人、幾個大人幾個小孩、有沒有寵物、車子顏色、車窗玻璃深淺、車子品牌、車子價位、輪框形狀、駕駛速度、離我多遠、對我有沒有危險等等。


這些信念都是過去我們的記憶,儲存在記憶庫的信念,我們根據這些信念來認識世界與自己,比對出一個當下世界的完整輪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世界任何現象並非存在著固定的特性,而是端看覺察者內心儲存的對現象的解釋而定。

(本文摘至登出鍵19-39頁)



後記:小編的話。

大家好!有一直保持覺察或與萬物臨在嗎?今天的影片謝謝雙生紫焰的同意製作播出!!希望大家能透過這樣純文字和簡單的音樂用「影片書」的形式來了解《登出鍵》。如果您只是因為莫子老師戴面具或成見,是不是能給自己一次機會?放下成見看看影片書的形式來了解呢?

因為維持頻道真的不容易,開悟合一開台僅短短三年,想想已經6萬多粉絲的雙生紫焰一定也面臨過很多挑戰。這短短三年許多朋友誤解開悟合一頻道的初衷,總之這次的合作打破一些藩籬!!

謝謝大家!!謝謝雙生紫焰!!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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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9月16日 星期六

老子道德經。 奧修。老子道德經(一)。 第五章。過於興旺的危險。




老子道德經。

奧修。老子道德經(一)。

第五章。過於興旺的危險。

2005/11/25。



譯文:


  一張弓拉得太滿,你會希望你早就及時停止了。一把刀磨到最鋒利的時候,它的刀刃不會長久。金玉滿堂的時候,你將無法保證它們的安全。以富貴和榮譽妄自尊大,就是自己播下毀滅的種子。在工作完成的時候退休下來,那是天的道。


《道德經》原文:


  持而盈之,不若其以。揣而鈍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道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邏輯總是走到極端——生命從來不這樣。邏輯就是這樣錯過生命的。邏輯有一個得出結論的傾向——生命從來不下結論,生命沒有結論。它繼續、繼續再繼續而沒有任何結論;它沒有任何開始,也沒有任何結束,它永遠在中間,它永遠在現在,它是一個存在進行的過程。一個邏輯的頭腦就是這樣漸漸變成死的;邏輯就是這樣變成自己的毀滅的。不要下結論。要不帶結論地生活。那是唯一的生活方式,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活在中間,而中間就是平衡。


  生命是對立面之間的一個平衡,它從來不會結束。那個平衡一直繼續下去,它是永恆的。一個有悟性的人從來不會得出任何結論,他無法得出結論。當生命本身就是非結論性的,一個有智慧的人怎麼可能是結論性的呢?如果你向老子詢問任何結論性的答案,他就會笑你。他會說你很傻。他是按照生命生活的,而如果你按照生命生活的話,那麼最基本的特徵就是平衡。永遠不要走到一端,永遠不要執著一極;否則你就會失去平衡。


  我聽說:

  有一次,一個偉大的國王必須做出一個違心的決定。他有兩個部長犯罪了,而他非常喜愛這兩個部長。即使他們犯罪了,他也想原諒他們,因為他太喜歡他們了,但是這不符合國家的法律,也不會是一個好的先例。所以他們必須受到懲罰。而且那個國家的法律說,像這樣的罪只能判處死刑。怎麼辦呢?


  這太難了,所以他找了一條出路。他說:「他們必須被判處死刑,但是我想給他們一個求生的機會。我要在兩座山之間拉一條繩索。如果他們能活著走過它的話,我就原諒他們。」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走過任何繩索,更不用說在兩座山之間、在一個大山谷上面了——到處都可能摔死。而且走繩索是一種很大的技巧,一個人必須學會它,它是一種偉大的訓練。他們在一生中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會變成走繩索的人。


  其中一個人睡不著覺。整個晚上他都在祈禱上帝幫助他。到了早晨,他茶也不能喝。他來到走繩索的現場,整個首都的人都聚集在那裏。


  另一個人清楚地知道,自己對走繩索一竅不通,無能為力,他幾乎是死定了,所以為什麼不好好睡一覺呢?於是他就睡了。到了早晨,他像往常一樣喝完茶。他不慌不忙地來到現場。另一個人在發抖,焦慮不安,但是他很平靜很鎮定,他清楚地知道死亡是必然的——當死亡已經確定的時候,何必再為它擔心呢?就靜靜地死掉吧。


  他開始走上繩索,而奇蹟中的奇蹟——他竟然會走!


  沒有人相信這一點!甚至那些專門走繩索的人也來看了……他們也無法相信這一點。即使對於他們來說,這也是困難的……距離太遠了、危險太大了。一步走錯,太傾向左一點,或者太傾向右一點……你就完了;稍微有一點不平衡,死亡就在每一步中等著你,但是那個人在走,他走得那麼悠閒,就像他早晨散步那麼悠閒。他終於走到了另一座山。


  第一個人在發抖、冒汗。他從他站的地方向另一個人大喊:「請你告訴我,你是怎麼走的,好讓我也能走!」


  另一個人大聲回答:「很難,因為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走的。我只知道一件事情——我已經用這個方法走了一輩子了。我不是一個走繩索的人,但是現在我知道我是,我已經用這個方法過了一生了——平衡,永遠不要走極端。或者說,如果我傾向左了,我馬上就用傾向右來平衡它。除此以外,我沒有做過別的事情。但是這對你不會有什麼幫助,因為這不是一件你可以突然學會的事情。如果你用這種方法生活,那麼你就會掌握它的訣竅。」


  記住「訣竅」這個詞。我要強調它。宗教是一個訣竅,它不是一門科學。否則,它很容易就可以被教、很容易就可以被解釋了。它可以被理論化,那就沒有麻煩了。


  在科學中,即使最大的難題也能被解決……如果今天不行,還有明天,但是它肯定可以通過智力的努力被解決。有一天,當它被解決了,那麼不僅對於解決它的人來說,它是解決了,對於所有的人來說,它都是解決了。


  愛因斯坦解決了相對論的奧秘。現在不需要任何其他人去解決它了,對於所有的人來說,它都是解決了。你只要去理解它,如此而已。你不必花費巨大的努力去解決它。它已經解決了。科學是一種公共的現象,一個人解決了什麼,那麼對於每一個人來說,它都是解決了;一個人發明了什麼,他就為所有的人發明了。它是一個大眾的現象。


  在宗教裏,可能出現過成千上萬個老子,但是沒有什麼被解決了。你們必須自己一個又一個地去瞭解它。它不是科學。科學可以創造經典、理論,但是宗教不能創造經典和理論。它是一種親身體驗。你不可能把它降低為一個理論,它太微妙了、太細緻了,你不可能這麼做。理論是粗糙的、簡陋的;而體驗是非常微妙的。哪一個走繩索的人能把走繩索變成一個理論,而且只要依靠理解這個理論?……你可以完美地理解這個理論,你可以接受考試,你可以獲得100分,但是你是否認為,就因為你已經理解了它的理論背景,你就可以走在那條繩索上了?不,這沒有用。它不是一門科學。而我要告訴你,它甚至也不是藝術。因為藝術可以被模仿;訣竅永遠不能被模仿。藝術是你在自己外面做的事情:你畫一幅畫,你作一首詩,你跳舞,你做看得見的、可以被模仿的事情。即使畢加索也能被模仿。


  但是宗教永遠不能被模仿;它不是外在的東西,它是內在的東西。你可以模仿一個畢加索、一個米開朗基羅,但是你怎麼可能模仿一個老子呢?你感覺到某些東西在那裏,但它是難以捉摸的。你知道他瞭解某些東西,但是你無法指出它,你無法想出它。它是一個訣竅。


  那麼什麼是訣竅呢?當你在路上做了很多很多事情——嘗試過又失敗了,摔倒了又爬起來,誤入歧途又重新回來——在生活中的成千上萬次實驗,然後突然有一天,你掌握了它的訣竅。一個訣竅是很多錯誤和失敗的精華,是很多嘗試和失敗的精華。某種東西在你的裏面成長,一旦你瞭解它了,你就可以忘掉它,你就永遠擁有它了。你不需要記住它。如果你需要記住它的話,那麼它還不是一個訣竅,它還是頭腦裏面的東西。如果它是一個訣竅的話,它就會進入血液、進入骨頭、進入骨髓、進入你的存在。然後你就可以忘掉它。


  一個老子不必記住他應該怎麼走路、他應該怎麼生活,這不是一種訓練。一旦你知道了,你就永遠知道了。你可以忘掉它,你可以把它從頭腦裏面仍出去。你將跟隨著它,你用不著去想它,你就會跟隨著它。訣竅既不是科學也不是藝術,它是一種親身體驗。而這正是最偉大的藝術或者最偉大的科學——生命的藝術或者生命的科學。


  你必須在生活中行走──觀察你是怎麼跌倒的;你必須監視自己——觀察你是怎麼迷途的。而頭腦將堅持走向極端。每當你感到不平衡的時候,馬上用移向對立面來平衡它。


  頭腦要麼是一個右派——它走向右邊,然後再也不到左邊來了;要麼是一個左派——它走向左邊,然後再也不到右邊來了。我曾經碰到過一種非常奇怪的現象:有時候頭腦變成了一個中間派——保持在中間,但是它對於中間的狂熱和它對於左右的狂熱一樣。這個人也不在中間,因為一個在中間的人從來不狂熱;只有極端主義者才是狂熱的,他們執著於某一個位置,而中間不是一個位置,它是一個平衡的連續獲得。


  試著理解一下。這是道所能給你的最有意義的感覺,中間不是一個固定的狀態,它是一種不斷變化的運動。所以你不能像在左邊或者在右邊的人那樣在中間。你不能執著於中間。一個想在中間的人必然不斷地靠向左邊和右邊;有時候你會看到他是一個左派,有時候你又會看到……現在,你看他變成了一個右派。他必須像一個走繩索的人那樣走路。只有在兩個極端之間,不斷地平衡,連續地平衡,才是中間。


  中間是一個活的狀態,它不是一個固定的、死的點,你可以一勞永逸地達到它——不。你必須一刻接著一刻地達到它,一次、一次又一次。觀察一個走繩索的人——那是一種體驗。


  在我小的時候,只要我聽說有一個走繩索的人——不管他在什麼地方,在我的村子裏還是在鄰近的村子裏——我都會跑過去看,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感到,他知道一些對於生命非常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他在做什麼呢?他不是靜止在中間,否則他就會掉下去。他沒有一刻是靜止的。他是動態的,一直在變化,他是一個流動,但是這個流動有一個平衡的中心。有時候他移向左,有時候他移向右;他是非常矛盾的,他不是一致的。如果你要求一致,他就會摔死。如果你說:「守在一個狀態上,守在一個位置上。如果你是右派,你就做一個右派;如果你是左派,你就做一個左派;或者如果你選擇了中間作為你的位置,那麼你就在中間吧。」可你在做什麼呢?你老是在動。——你會害死他的。任何靜止的位置都會害死他。靜止就是死亡,而且死得毫無用處。靜止就是錯過生命。


  不,他不可能保持在中間。要保持在中間……他不可能保持在中間,為了保持在中間,他必須不斷地移動和平衡。生命每時每刻都在變化,你怎麼可能保持固定呢?每一樣東西每一個時刻都在變化。沒有什麼是靜止的。


  赫拉克利特說,你無法兩次踏進同一條河。等到你第二次踏進那條河的時候,那河已經改變了。不僅河流改變了,你也改變了。你怎麼可能兩次踏進那條河呢?河流和你都無法保持原樣。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不變是幻覺。流動是真相。在這樣一個變化的世界裏,在這樣一個活躍的、隨著生命顫動的世界裏,如果你執著一個位置的話,你就是死的,你就是在尋求自殺。


  因此所有那些下結論的人都是死的。如果你下結論說你是一個印度教徒,你就是死的。如果你下結論說你是一個伊斯蘭教徒,你就是死的。因為有時候一個印度教徒需要傾向伊斯蘭教徒以取得平衡,有時候一個伊斯蘭教徒也需要傾向印度教徒以取得平衡。


  平衡就是生命。如果你下結論說你是一個共產主義者,你就是死的。為了保持活力,即使一個共產主義者也需要傾向資本主義者,而資本主義者也需要傾向共產主義者。生命並不像思想那麼明確。思想是非常直線的,生命是瘋狂的。


  我聽過一個故事,它不是道家的人寫的,但故事是道家的——那個人有意無意地把道家的思想帶到故事中去了。它是一個德國的故事。


  有一次,一隻小雞蹲在雞窩裏面,十足地像一個佛,世界上沒有一件令人擔心的事情。後來突然出現一個人。她感到很害怕;她逃跑了。當她回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走了,但是就在雞窩前面有一些玉米。她開始深思苦想。她的腦子裏產生一個科學的好奇心。這些玉米是打哪兒來的呢?


  第二天,那個人又來了。她又逃走了,然後再回來。那個人已經走了;但是玉米又出現在那裏。那個人和玉米之間肯定存在某種關係,但是對於一個科學的思想家來說,要下結論還為時過早。她不想這麼快、這麼匆忙地就導出一個理論。因此她繼續等待——她肯定是一個真正的科學家。她等啊等啊等啊,這件事情每天都會發生。


  然後,這個因果關係的理論漸漸地在她小小的頭腦裏面成形了,每當那個人出現的時候,玉米就出現。她觀察了999次。現在已經肯定——存在一個因果關係。當那個人出現的時候,玉米就出現。那個人是因,玉米是果。


  999次已經足夠了。她現在斷定存在一個必然的關係。而且她已經等待得、實驗得、觀察得、研究得足夠了——現在她可以說:這種情況一直在發生,沒有例外。所以它肯定是一個法則。她非常高興,她等著那個人。他第1000次出現了。


  雞走向那個人,感謝他的仁慈——隨後就斷送了她的命。


  生命就是這樣的。它沒有因果關係。即使一件事情出現過999次,你也不要下結論;第1000次可能就是例外。


  這不僅是一個故事。日前在科學界裏,一種模糊哲學正在興起,並且逐漸站穩腳跟。在海森堡之後,科學不像從前那麼確定了。現在他們說每一樣東西都是模糊的,確定只是大概地確定──不是絕對地確定。999次,可以——但是隨後就有例外。即使科學也是動搖的,它必須是動搖的,因為它也要對付生命。生命不可能被降低為一個科學的因果關係。生命依然是神秘的。


  要想保持中間,如果你執著於中間,你就會錯過。這正是生命的奧秘。要想保持在中間,你就必須不斷地左右移動。只有這樣,你才能保持在中間,因為中間不是一個固定的點。事實上中間並不是你外面的東西。中間是你裏面的東西:一種平衡,一種音樂,一種和諧。


  老子說,要小心極端。不要走極端,否則你就會掉下來。物極必反。


  如果你在戀愛,你一天24小時都在追求你的愛人,就像其他愛人一樣,你也走極端,那麼你就會毀掉每一件事情。你將親手毀滅自己的愛情,因為這太過分了。它變得讓人難以忍受。


  你不能一天愛24個小時。一天愛24個小時就像一個人一天吃24個小時一樣,愛就是食物。你不應該走極端,否則食物也能變成毒藥。事情就是這樣走向反面的。食物可以滋養,但是吃得太多,食物也會變成毒藥,致人於死地。滋養品變成了毒藥和兇手。愛是一種滋養品;做得過分了、過頭了,它就會殺人。只剩下恨。任何事情做得過頭,你都會發現它的反面。


  過分追求金錢,到頭來你會發現你只是一個乞丐,什麼都沒有。你已經錯過了整個生命以及它的目的。你已經錯過了生命所能給你的一切豐富,因為你過於追求財富了。追求幸福而走向極端,你就會變成世界上最不幸的人。要成為一個幸福的人,不必過分地追求幸福。有時候一個人應該忘記它;有時候一個人甚至要享受不幸。要想幸福,我說有時候一個人也必須享受不幸,那也是生命的一部分,也是美麗的。平衡就是這樣維持的。如果你一天笑24個小時的話,你的笑就會變成神經病。它不再是笑了——你只會發瘋。為了保持笑的活力和健全,眼淚也是需要的。你不可能一天笑24個小時。


  觀察孩子,因為他們是純淨的人,他們徹底地、清晰地反映事物他們就像鏡子一樣。在一些村莊裏面,如果一個孩子笑得太厲害了,母親就會說:「別笑得太狠了,要不然你會哭的。」這句話裏有一些智慧。如果一個孩子笑得太過分了,他肯定要哭。你可以看見他在笑。他在笑,他在笑……然後突然,他開始哭了。笑走到極端就變成哭。


  你不可能一天24個小時都是快樂的;不快樂是一種放鬆。你也不可能一天24個小時都是不快樂的;快樂是一種放鬆。這就是走繩索——而人是愚蠢的,因為人太邏輯了。


  你活在世界上就像一個grinastha——就像一個家長。你一天24個小時都活在世界上;在24個小時中,你連1個小時也沒有離開過它——靜心,祈禱,與世隔絕,單獨一個人,只是享受自己,不去管世界和世俗的事情——沒有。然後有一天,你終於受夠了。必然如此,這是肯定要發生的:如果你一天24個小時都是一個家長的話,總有一天你會厭倦你所走到的極端。然後你就拋棄一切,跑到喜馬拉雅山去了。


  我曾經注意過:那些跑到喜馬拉雅山去的人都是完美的家長。完美的,我說的是:他們做得過頭了,他們做得過分了。而當你做得過分的時候,必然會產生另一個極端。它在報復,一個太投入世俗的人,只是積累財富、金錢、銀行存款,會突然感到挫折。他笑得太多了,現在流眼淚了。他開始逃跑。他開始拋棄,他變成一個出家人,跑到喜馬拉雅山上,住進山洞裏。這個人到底怎麼了?——你認為那是一種革命嗎?不是的。那只是一個自然的現象。只是一個自然的現象——他過去太投入世俗了,現在他必須走到反面。現在他將試著一天做24個小時的出家人——現在他又在做同樣的蠢事了。終有一天他會重新回到市場。他曾經試著一天做24個小時的家長——他做不到;現在他又在做同樣的蠢事,他試圖一天做24個小時的出家人。


  生命是一個韻律。你吸氣,你也呼氣。你不可能一直吸氣、吸氣再吸氣——你會死的。你不可能一直呼氣、呼氣再呼氣——你也會死的。你必須呼吸,你必須保持一個平衡。吸氣的數量必須和呼氣的數量相等——這樣你才是健康的。入世的生活是吸氣,出世的生活是呼氣。它們兩者必須在一起。


  人們到我這裏來問我:「你點化的是什麼類型的出家人呢?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類型的出家人。這是什麼類型的出家人呢?人都住在家裏,做他們的生意,上他們的班,在工廠裏工作,他們有妻子和兒女。這是什麼類型的出家呢?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是的,你們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但這是唯一正確的出家,這是唯一平衡的出家。這是唯一具備呼吸和諧的出家。


  只有在呼吸完全平衡的時候,才最有可能達到喜樂的頂峰。你沒有過分傾向於任何一邊——突然你超越了兩者。


老子說:

  一張弓拉得太滿,你會希望你早就及時停止了。


  因為那張弓會折斷。拉滿一張弓……如果你小心一點,它可以用很長時間。永遠不要把弓拉滿,因為滿總是死亡。生命不希望任何東西完美,因為有了完美,進化就停止了。


  完美就是死亡;不完美就是生命。生命熱愛不完美。完美了,你也就沒有用了——生命將把你扔進垃圾堆裏,它不再需要你了。保持不完美,你就是活的,而生命將從每一個地方支持你。所以完美不是老子的或者我的目標——全然才是目標。


  你可以是全然的,而不完美;你可以是完美的,而不全然。事實上,如果你不是全然的,你只能是完美的,因為完美不是選擇右就是選擇左;這樣你就變成一個完美的右派或者一個完美的左派——或者你變成一個完美的中間派。然而完美意味著你是固定的;完美意味著你的裏面沒有變遷;完美意味著你被凍住了,不流通了。而且完美總是部分的。


  最偉大的人從來不是完美的,他們一直是全然的。全然意味著在他們的裏面有每一樣東西,但他們並不只是每一樣東西的總和。他們比那個總和更大。他們的裏面有每一樣東西,然後出現一種超越的和諧,超越他們具有的每一樣東西,他們不只是一個數學的總和,他們是一個藝術的總和。一首詩大於它裏面的所有文字——它必須是這樣,否則它就只是文字而已。一幅畫大於它裏面的所有色彩——它必須是這樣,否則它算什麼東西呢?


  有一次,一個美國人想讓畢加索給他畫一幅肖像畫。他知道畢加索要價奇高,但是他給得起,他有足夠多的錢。所以他們一開始沒有定價。他請畢加索畫,畢加索就畫了。畫好以後,畢加索真的開了一個極高的價錢。連那個美國人也無法相信,就這麼一小幅肖像畫,一塊畫布上面塗了幾筆顏色——就要1萬美金?


  那個美國人說:「就算對我來說,這好像也有點過分了。它裏而有什麼東西值1萬美金呢?」


  畢加索問:「你看見什麼了?」說:「我看見一塊畫布和一點顏色。」


  畢加索說:「那就行了。或者你給我1萬美元,或者隨便你想要什麼,」


  他說:「我給你5000美元。」


  當他拿來5000美元,畢加索沒有給他那幅肖像畫,而是給了他一塊畫布和幾管顏料。他說:「你拿著。這是你想要的所有東西。」


  一幅肖像畫大於一塊畫布、大於幾筆顏色——因為它是一個和諧,當畢加索作畫的時候,那是一種偉大的和諧。價錢並不出在顏料和畫布上,價錢出在他帶給顏料和畫布的和諧上——某種超越的東西。


  當一個人是全然的,他就具有一切——左、右、中——以及它們之間所有的位置。他具有一切、具有整個系列。他是一道彩虹。整個色彩的系列都在他的裏面,然而他是大於那個系列的——他是它們的下一個和諧,那個和諧是一個不斷變化的現象;你必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達到它。而那正是它的和諧,因為這樣一來,它就永遠不會衰老、永遠不會乏味、永遠不會平淡、永遠不會陳腐。它每一時刻都從無中興起,它每一時刻都像早晨的露珠一樣新鮮,它永遠是新鮮的。


  一個老子就活在常新裏、活在常青裏。如果他達到了什麼,永遠達到了、確保了——那麼它就會變得陳腐。它就會積滿灰塵,它就會積滿過去,一個人遲早會對它感到厭倦,他肯會想扔掉它。即使是開悟,如果你不是一次又一次地獲得它,它也會變成一個令人乏味的現象——同樣的道理。你會覺得受夠了。


  一張弓拉得大滿,你會希望你早就及時停止了


  不要把弓拉得太滿。如果你在笑,那麼微笑要比大笑好。因為微笑從來不會帶來眼淚,只有大笑才會帶來眼淚。或者如果你笑,你要保持平衡。不要走極端。留在平地上,否則你遲早要被拉到極端去,然後你就會受苦。當你快樂的時候,要控制;不要太快樂了,沒有必要。在快樂中微笑,不要大笑,對它保持沉靜,那麼快樂就停留很久。如果你知道它的訣竅,它就可以永遠停留。


  微笑可以永遠停留——大笑不可以,所以,你能夠找到微笑的佛,但是你找不到一個大笑的佛,他知道怎麼保持平衡的藝術。愛,被這滋養,用愛滋養別人,感受狂喜,但是不要發瘋。否則你遲早會結束一切。遲早每一樣東西都會變成恨。愛人很容易就變成敵人;事實上,除非你一開始把他當作朋友,否則你怎麼可能把他作為敵人呢?友誼越深,敵意越深,如果他後來變成了敵人。沒有首先創造友誼,你是不可能創造敵人的。友誼似乎是先決條件。


  如果你進入得太深,如果你走得太近,你就會造成敵意。永遠不要走得太近。永遠保持一點距離。紀伯倫在他那本精彩的書《先知》裏說,愛人應該像一座神廟的兩根柱子,一起撐開一個屋頂,但彼此不要太靠近。像兩根柱子一樣……如果他們靠得太近了,整座神廟就會倒塌;如果他們離得太遠了,那麼整座神廟也會倒塌。他們不能靠得太近;他們也不能離得太遠。他們應該像一座神廟的兩根柱子,支撐同一個屋頂。


  這就是藝術、訣竅。如果你希望你的愛情是永恆的,那麼就不要靠得太近,因為如果你們太靠近了,就會出現遠離的需要。如果你們太靠近了,那麼你們就侵犯了彼此的自由——每個人都需要一個自己的空間。當愛和你的空間共存的時候,它是美麗的;如果它開始侵犯你的空間,它就變得有毒了。而愛人的行為總是又蠢又傻。當他們戀愛的時候,他們什麼也聽不進;他們試圖走得很近,然後他們毀滅了自己的愛情。如果他們稍微聰明一點,他們就不會走得太近,這樣他們就會永遠保持親密。


  蕭伯納在什麼地方說過,等到一個人在愛情上變得聰明的時候,他的生命已經結束了。很老的人在愛情上變得聰明,但是到了那個時候,愛的可能性已經沒有了。蕭伯納說:我一直搞不懂,為什麼上帝要把青春浪費在年青人的身上呢。它應該賜給老人,賜給比較聰明的、已經活過的、知道並且達到平衡的人——但是上帝一直把青春浪費在年青人的身上。


  在每一件事情裏面,這應該都是一個金科玉律:永遠保持平衡。一個不平衡的人無法在生命中存在;生命不允許不平衡。你越平衡,生命給你的也越多;你越不平衡——你就自動變成一個乞丐。生命無法給予你。


  一張弓拉得太滿,你會希望你早就及時停止了。


  就在前幾天,我談到一首德國人寫的詩。他在序言裏寫道如果希特勒知道老子這句話……


  一張弓拉得太滿,你會希望你早就及時停止了


  希特勒成功了,但是他不知道老子。像希特勒這樣的人永遠不會知道老子。


  一張弓拉得……


  現在英迪拉已經把弓拉得太滿了。不要過分成功,否則你就會失敗。你們聽過一句諺語:沒有什麼像失敗那麼失敗的;這句話不真實。我要告訴你們正確的諺語:沒有什麼像成功那麼失敗的。


  如果你一直成功,那麼你必然會失敗。每樣東西都有一個限度。如果你一直成功,突然某一時刻——撲通一聲——每樣東西都不受你控制了。每樣東西都要保持在一定的範圍之內。如果你快成功了,你不要著急,不要走到頭,因為成功的後面什麼也不剩,只有失敗。


  但對抗療法的劑量是不好的。你要警覺:你是否在走向事情的極限?如果你在走向它的極限,那麼事實上,你就在走向它的反面。


  一張弓拉得太滿,你會希望你早就及時停止了


  ……因為你會拉斷它。


  一把刀磨得最鋒利的時候,它的刀刃不會長久。


  只有平衡是長久的,沒有別的東西是長久的,而平衡是存在中、生命中最困難的事情,因為平衡需要極大的智慧。


  有一次,老子的門徒,莊子,在一個小鎮上住了很多年。然後有一天,突然,他告訴他的門徒說:「我們要搬家。」


  他們說:「發生什麼事情了,您為什麼要搬家?我們看不出這有任何道理。我們為什麼要搬到另一鎮上去呢?這裏各方面都很好,各方面都很安定、很舒適。事實上,我們現往已經能把每件東西都弄得很舒適了,而您又要搬家,到底怎麼了?」


  莊子說:「現在這裏的人已經開始知道我了,我的名聲正在傳揚出去。而當一個人有名聲的時候,他就應該小心,因為同樣這些人很快就會誹謗我。在他們誹謗我之前,我應該離開這個鎮。」


  名聲必然有變成誹謗的一刻,成功必然有變成失敗的一刻。要永遠記住保持在中間。一個恆久的警覺是需要的,否則頭腦就會傾向於這麼想:當你成功的時候,為什麼不再成功一點呢?頭腦說:當你成功的時候,為什麼不再進取呢?而且你看見道路是平坦的,沒有人阻攔你——為什麼不再進取一下呢?頭腦繼續嘮叨;頭腦是纏人的,不管它拿到什麼,它都會纏住它。如果它對成功著迷,如果它有成功狂的話,那麼它就會一味地追求成功——直到失敗為止。除非它失敗了,否則它不會歇下來。它會繼續、繼續再繼續。


  試著理解頭腦的本性:頭腦的本性就是著迷。如果你做什麼事情,頭腦就會一天連續做上24個小時,它不會讓你休息的。它就像一個魔鬼——它不允許你休息。而休息是需要的。


  做,但不要做得過分,否則同樣的能量就會變成毀滅。


  一把刀磨到最鋒利的時候,它的刀刃不會長久。


  金玉滿堂的時候,你將無法保證它們的安全。


  當每件事情都過分的時候,它必然要被取消。


  有一次,一個老子的門徒當上法官了。他往法庭上審理的第一個案子跟一個小偷有關。小偷承認自己偷過東西。案子很清楚——小偷已經承認,東西也找到了——但是老子的門徒對這個案子的處理方法和態度非常非常奇怪。他把小偷關了6個月,把被偷的人也關了6個月。


  當然那個有錢人無法相信這一點。太荒唐了!他的東西被偷了,而他被判刑——這是為什麼?


  老子的門徒說:「因為你聚集得太多了。如果我現在追究問題的根源的話,那麼是你招惹這個人來偷東西的。整個村裏的人都很窮,幾乎都在挨餓,而你卻一直在積累財富。每件事情都有一個限度。所以依我來看:誰是真正的罪犯呢?——你才是真正的罪犯。整個事情是你起頭的。那個小偷只是一個犧牲品。我知道他控制不了自己,那是他的錯,但是你積累得太多了,而當財富過分被一個人積累的時候,那個社會就無法保持道德了,無法保持道德。小人就會冒出來,就會發生搶劫,就會發生謀殺。就會發生各種各樣不道德的事情——必然要發生。」


  他的話沒有人聽。法官被革職了。皇帝說:「這太過分了。這個人很危險。總有一天,他會把我也抓起來——因為如果他追究更深的根源的話,他就會找到我。這個人必須被撤掉。」


  但是老子的話必須聽。因為他觸到了整個疾病的核心:如果你聚集得太多了,就會有人來偷,它不是安全的。


  保持在限度之內,保持平衡。過分貧窮是不好的,過分富裕也是不好的——過分是不好的。實際上,對老子來說,過分是唯一的罪惡。不要過分,不要過頭,那麼生命就是一種流動。生命是道德的。


  以富貴和榮譽妄自尊大,就是自己播下毀滅的種子。


  這種事情每天都在發生,然而你是盲目的,所以你看不見。它每天都在發生、到處都在發生。你們每天都看到你們的政客在這個國家裏——在每一個國家裏——他們太自我了、太充滿他們的自我了。然後獻出現對抗。然後就有人扔鞋子、有人扔石頭,然後人們就開始藐視他們。


  必須創造一種平衡。如果你覺得你的自我是至高無上的,那麼必然有人從什麼地方出來把你拉下來,拉到正確的高度上。別人是需要的——因為你無法保持自我控制。而生命總是在創造平衡,因為不平衡是事情的一種病態。如果在一個國家裏,政客們太自我了,他們要求過多的尊敬,那麼不尊敬很快就會介入。很快就會有反抗,很快就會有革命,很快每樣東西都會遭到毀滅。所有道德、尊敬、禮貌的規範都會遭到毀滅。


  政客不應該要求過多的尊敬;他們應該謙卑一點,在事物的限度之內。這樣就沒有人會想起來向他們扔石頭。為什麼呢?毫無疑問。古時候,有錢人從來不炫耀他們的財富,他們像別人一樣平凡地生活。即使國王和皇帝也經常跑到像佛陀和馬哈維亞這樣的乞丐那裏去表示他們的尊敬。他們名垂千古。那時候有一種平衡。現在這種平衡徹底失去了。沒有哪個政客有心思向任何人表示尊敬。在他當權的時候,他變得至高無上。他越過了那個限度,然後他的腿就必須被拉下來。然後就有人從別的什麼地方出現了。那只是一種平衡。


  要永遠記住:生命從來不會不公正。如果它看起來不公正的話,那麼你肯定做錯事情了。你肯定在什麼地方超出平衡了,然後生命才顯得有點不公正。否則生命從來不會不公正。每當你感到不公正的時候,最好檢查你自己;你做錯事情了,你受到了懲罰。事實上,幾千年來,人們一直在想惡有惡報,但是我要告訴你們,惡不是受到惡報,惡就是那個惡報。當你說惡有惡報的時候,沒有時間等待。也許它們會在下一世遭到報應——誰去管它?我們會在下一世看到的。你可以拖延,但是我要告訴你,惡就是那個惡報;它們並不是在未來的什麼地方遭到報應的。


  惡的裏面就帶著它們的惡報。惡報是每一個惡所固有的。它並不是未來什麼地方的一個果。它並不是你今天播種、明天收獲——不是的。沒有時間差。你犯罪,你馬上就遭到報應,報應馬上就開始。你在這裏犯罪,報應馬上就在這裏開始——你感到醜惡、你感到難過、你感到內疚、你心神不安,裏面一片混亂,你不快樂,就像在地獄裏一樣。地獄並不在未來的什麼地方,天堂也不是。每一個行為都帶著它自己的天堂或者地獄。


  保持平衡,你就在天堂裏,失去平衡,你就在創造地獄沒有別人為你創造。


  老子沒有上帝,沒有價格化的來懲罰任何人。它只是通道只是一個法則、一個普遍的法則。如果你隨順它,你就快樂,如果你違背它,你就變得不快樂。事實上,不快樂是一個徵兆,就像快樂是一個徵兆一樣——它是你怎樣運動的一個徵兆,隨順道還是違背道。


  當你隨順道的時候,你是快樂的、喜悅的、慶祝的。每一刻都是一種快樂、一種欣喜。生活似乎就像詩歌一樣。每一刻你都看見一些東西在開花、在成長;每一刻你都看見你所感激的1000樣東西。你是被祝福的。


  如果你隨順那個法則的話,生命就是一個祝福。而那個法則就是平衡的法則。如果你違背它,如果你逆著它,你就會突然失去平衡。快樂消失了;你變得不快樂,你變得憂鬱、愁苦。一個地獄被創造了。地獄只是一個徵兆。不要試圖和它鬥爭。你只要設法瞭解你在什麼地方違背了這個法則就可以了——然後退回來,恢復平衡。每當你難過的時候,不要試圖改變難過。不要試圖對它做任何事情;難過是一個徵兆。它只是顯示你在什麼地方違背了這個法則。重新找到那個平衡。也許你需要一次轉換。也許你需要稍微向左或者向右靠一點,這樣就恢復平衡了。你必須不斷地做這種調整。


  人們到我這裏來說:「如果我們靜心,如果我們成功了,是不是就會永遠永遠保持寧靜與和平了嗎?」他們在問一個很傻的問題。這樣一來,靜心就變成一個死的東西了——像一塊石頭,而不是像一朵花,但是靜心並不像一塊石頭,甚至也不像一朵塑膠花。它是朵真正的蓮花。它會開放,它會變化。太陽出來的時候它開放,晚上的時候它關閉。有一個連續的平衡,而你必須隨時找到這個平衡。靜心不是一件你做了一次就做完的事情。它就像呼吸、就像血液循環一樣。血液循環不是循環一次就結束了,你也不是呼吸一次就再也不需要呼吸了,不。你必須呼吸,你必須繼續靜心;你每時每刻都需要它。


  漸漸地,它將變得很自然,那就對了。漸漸地,你將越來越不違背那個法則。當你找到了訣竅,在你正要違背法則的那一刻,你就會看到它的地獄,你就會退回來。你將回到正路上,你不會誤入歧途。


  以富貴和榮譽妄自尊大,就是自己播下毀滅的種子。


  在工作完成的時候退休下來,那是天的道。


  在工作完成的時候退休下來。


  當你看到一件工作已經給你帶來平衡了,你已經達到快樂了,不要提出更多的要求;當你感覺好的時候,不要提出更多的要求;當你一切都很順利的時候,不要提出更多的要求。退下來,享受它。在它裏面陶醉,和它一起舞蹈,不要提出要多的要求。


  頭腦總是要了再要。


  頭腦說:「好,這很好,我感覺到一種安樂,但是還可以更多一些。所以,首先我應該得到更多的東西。」那麼你就錯過了那個本來可能的;那個已經變成現實的,你錯過了。如果你聽命於這個頭腦,它一直要了再要、要了再要、要了再要,它就會把你引到終點、引到極端。然後你突然掉進地獄,然後你開始愁苦、不快樂。


  不管你得到什麼,你都要以此為準則:如果你感覺好,如果你感覺快樂、寧靜、和平,一種欣喜圍繞著你,生命在此刻變成了一首歌——那麼你就唱!不要提出更多的要求!品嘗它,吸收它。


  不要提出更多的要求。退下來……那就是退休的意義。現在停止向前努力——夠了!你已經得到了——現在就讓它去,享受它。經驗它!然後你將看到:你的存在出現一個不同的向度。


  有兩個向度。一個是水平的……更多、更多、更多——那是水平的向度。你在一條線上運動。你在A點上,而你想在B點上。當你在B點上的時候,你又想在C點上。很快你就會達到X、Y、Z點。而從Z開始就是地獄。Z是地獄之門,但是你停不下來,頭腦繼續前進。頭腦說:「你看,你往C上,D是可能的。所以何必在C上浪費時間呢?到D去。然後E變成可能的,所以再到E去。」沒有時間享受,沒有時間慶祝,沒有時間退休和存在。


  做啊、做啊——從來不「存在」……因為存在意味著C就足夠了,現在就享受它。你掙了今天的麵包——現在可以休息了,但是頭腦說:「銀行裏的保險庫怎麼辦呢?它還只有一半。你必須全部填滿它……」


  在印度,他們稱之為99的惡性循環。他們有一個故事。


  有一個窮理髮師,他非常快樂、極其快樂,就像有時候只有窮人才能這麼快樂一樣。他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他是國王的理髮師;他經常給他按摩,修理他的頭髮,每天服侍他。


  甚至國王都覺得嫉妒,他總是問他:「你快樂的秘密是什麼?你總是興致勃勃的。你好像不是在地上走,你簡直是在用翅膀飛。到底有什麼秘密?」


  窮理髮師說:「我不知道。實際上,我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秘密這個詞。您說的是什麼意思呢?我只是快樂,我賺我的麵包,如此而已……然後我就休息。」


  他肯定是老子那一派的。


  然後國王問他的Vizier,他的首相——他是一個有學問的人,一個非常非常淵博的人。他問他:「你肯定知道這個理髮師的秘密。我是一個大國王。我還沒有這麼快樂呢,可是這個窮人,一無所有的,就這麼快樂了。」


  首相說:「他一點也不瞭解99的惡性循環。」


  國王問:「這是什麼?」Vizier笑了,他說,「您在這個循環裏面,但是您不瞭解它。我們來做一件事情。今天晚上,我們把一個裝有99塊盧比硬幣的袋子扔進理髮師的家裏,然後看看會發生什麼。」


  他們把一個裝有99盧比的袋子扔進理髮師的家裏。


  第二天,理髮師掉進地獄裏了。他憂心忡忡的來了;事實上,他整個晚上都沒有睡。他一遍又一遍地數袋子裏的錢——99塊。他太興奮了——當你興奮的時候,你怎麼睡得著呢?心在跳,血在流;他的血壓肯定很高,肯定很興奮。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他會再次起床,摸摸那些金幣,再數一次……他從來沒有數盧比的經驗,而99是一個麻煩——因為當你有99的時候,你總希望他們變成100。所以他在計劃第二天怎麼樣弄到一塊盧比。


  一塊金幣是一個很難弄到的東西。他只掙幾個派沙叭在當時它們是足夠了。怎麼弄到1盧比呢?——因為1盧比,一個金盧比意味著近一個月的收入。怎麼辦呢?他想了很多辦法,一個窮人,對錢沒有多少瞭解,他現在陷入困境了。他只能想到一件事情:他要斷食一天,然後吃一天。這樣,漸漸地,他就可以攢出1盧比。然後有100盧比就好了……


  頭腦有一種愚蠢:要把事情完成。頭腦是一個完美主義者。99?它的著迷被引發了:它們必須變成100。


  他很憂鬱,第二天他來了——他沒有在天上飛,他深深地在地上……不僅深深地在地上,還有一副沉重的擔子,一個石頭一樣的東西掛在他的脖子上。


  國王問:「你怎麼了?你看起來很焦慮。」


  他什麼也不說,因為他不想談論那個錢袋,但是他的情形每況愈下。他不能好好地按摩——他沒有力氣,他在斷食。


  於是國王說:「你在幹什麼?你現在好像一點力氣都沒有。你看起來這麼憂鬱、這麼苦悶。到底發生什麼了?」


  終於有一天,他不得不告訴國王;國王堅持說:「你告訴我,我可以幫助你。你只要告訴我發生什麼了。」他說:「我現在是99的惡性循環的受害者。」


  當你有99的時候,就有一個惡性循環——你希望它們變成100。這就是那條水平線。不要以為當它們變成100的時候。事情就會停止。頭腦不知道要在什麼地方停止。它不知道停止。所以它會掉下來。它一刻不停地走,從A到B,從B到C,就這樣繼續下去,一直到Z,然後掉進地獄。


  還有另一種生活方式;垂直的——而不是水平的。你不是從A移到B,從B移到C——不是的。你不是在一條線上、在同一個層面上、在同一個水平上運動——不是的。你是在一條垂直的線上、在深度上,從A移到A1移到A2再移到A3。你進入A的深度。不管那一刻是什麼,你都深入進去——不是從這一刻到下一刻,而是就在這一刻裏盡可能地深入。然後甚至一刻也會變成永恆。你的快樂將成長,無限地成長。你的喜悅將成長,無限地成長。永遠沒有不平衡。你永遠都是平衡的。一個垂直的頭腦總是平衡的,因為垂直的頭腦再也不是頭腦了。


  靜心的整個努力就是要給你一個垂直的頭腦。實際上,垂直的頭腦就意味著無念(no-mind)。那麼,你實際上是往深度上或者在高度上從A移到A1,A2,A3。當你碰到B的時候,你又從B1移到B2,B3。你永遠不會從任何地方掉下來,因為你永遠走在深度上,這就是是退休。你已經掙到今天的麵包了,現在開始退休。


  但是你不知道怎麼退休;你繼續賺夢裏面的麵包。你一躺下來就計劃明天,而沒有人知道明天是否會來。事實上,明天永遠不會來,永遠是今天。你在計劃未來,卻不知道死亡將毀滅所有的未來。保持在當下——你要聰明一點。盡可能完全地經驗它,然後你就會知道沒有死亡。因為一個不擔心明天的人是不知道死亡的——他變成不死的。因為死亡是明天——生命是今天。


  死亡往未來,生命總是在現在——這就是退休的意義。如果你想要我翻譯;「退休」這個詞的話,我可以把它叫做出家。你必須退休,但不是在生命的盡頭;要每天退休,要每時每刻地退休。當你享受了一刻,它就是退休,它就是通過退休享受,它就是出家。


  當你從辦公室回到家裏的時候,把辦公室留在辦公室裏。不要把它留在你的腦子裏,否則你就會頭痛——肯定會頭痛!那麼大的一個東西,一個辦公室,你居然把它留在腦子裏!它太重了!整個市場都在你的腦子裏——它太重了!法利赫(Falibhai)到集市上去。他是知道的。你可以把集市留在你的腦子裏;那麼它就是瘋狂,但是他從來不保留它;他已經學會怎麼在它裏面退休了。


  每天退休,每時每刻退休……「退休」這個詞在我們看來不好;它給人老年的、無能的感覺。在超過65歲的什麼時候,當死亡走近的時候一個人就退休了。不,「退休」這個詞是非常美的。它是出家的意思。退休意味著休息;工作完成了,現在退休,開始享受它。不要推遲享受,那就是「退休」這個詞的意義。享受此時此地。


  那就是道,永遠不要走極端,工作永遠完成在限度之內。保持在限度之內,被包圍在限度之內。那就是紀律、桑雅生的紀律——永遠保持在中間,永遠保持在限度之內,永遠保持滿足,不渴望更多、更多、更多。


  放棄水平線;進入垂直線。退休,然後你將得到滿足;你將知道生命所能給你的最大的滿足。那是完全平衡、完全寧靜的深深的一刻。我們稱之為開悟、解放、解脫、涅槃——或者你給它起一個名字。

2023年9月9日 星期六

奧修。老子道德經(一)。 第四章。空。




奧修。老子道德經(一)。

第四章。空。

2005/11/25。

 

第一個問題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先生,我根本不知道。因為你不存在。你是一個空——不,先生。你在表面上或許是某一個人,但是我並不關心你的表面。在最深的核心裏面,你只是一個沒有人(nobodiness),甚至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而是一個沒有人。我怎麼可能知道你呢?


  而美就美在這裏,因為如果我能夠知道你,我就已經定義了你,我就已經用我的知識限制了你。如果你可以被知道,你就馬上變成一個對象,你不再是一個覺知。如果你可以被知道,你就不能是無限的,而在你的空裏面,你是——無限的。我怎麼能夠知道你呢?連你自己也無法知道。不存在自我認知(self-know-ledge)這樣的東西。當你了悟它的時候,它是一個沒有自我認知(no-self-knowledge)。當你對此安定下來的時候,你突然覺知到那個知者和被知者都已經消失了——只有空,一個廣闊的空間,無始無終——一個無限。那就是你——它怎麼可能被知道呢?


  沒有認知的可能。而且你最好是不能被知道的,否則科學就會知道你,一旦你被知道了,你就是一個對象、一個東西了。你就會喪失你的神秘。所以我一遍又一遍地說,科學永遠無法知道在最深的核心,因為那個最深的核心是一個無(non-being)。你就像一隻洋蔥——一層一層地剝下去。一層一層剝下去;新的一層出現了,又是新的一層,又是新的一層,然後突然整個洋蔥都不見了:你的手上只有空。那就是你。


  然而這個空並不是否定的,所以不要誤解我。空這個詞看上去仿佛是什麼東西不在了。不,不是的。它是某種無限的東西的在。它不是不在,它不是否定的,它不像黑暗;它是一個肯定的現象。你是一個無我。這個肯定必須被記住,因為空這個詞可能給你一個錯誤的觀念,你可能認為它只是空的。我並不是說有一個什麼東西的空,我並不是說有什麼東西的不在——不。它就是空,它就是那個空,它就是空本身。空一直被用作一個否定的名詞,當它是肯定的時候,它就完全不同了。


  你只在否定的方面瞭解了空。你走進房間,裏面沒有傢具,你就說房間是空的,沒有東西。你出來以後,如果我問你,你在房間裏看見什麼了,你會說它是空的沒有傢具,牆上沒有畫,什麼也沒有——就是空的。你走進房間,然而你只看見否定的部分。房間充滿了你沒有看見的空間。房間就是空,房間意味著空間。你可以把某些東西放進去,因為有空間、有空。傢具可以放進去——有空間。你沒有這麼去看它。否則你就會過來告訴我,房間是完整的,沒有東西,只有空,那個房間準備接收任何東西——它有空間。這樣你就看到了肯定的空。


  看一看天空。在沒有雲的時候,天空是一個肯定的空。如果你把天空看成一個雲的不在,那麼你就是從否定的立場來看它。如果你把它看成一個空間、一個蔚藍的空的在,而且從那個蔚藍的空裏出現每一樣東西,那麼它就不可能是否定的。它是世界上最肯定的東西,它正是存在的背景。無正是存在的背景。每一樣東西都來自於它,每一樣東西也都逐漸地回歸於它。你生於它,你也將死於它。


  我怎麼可能知道你呢?知識將變成一種定義,而你是無法定義的。不,我不知道你。我不知道我自己。


  我想給你們講一個故事。我很愛這個故事,我已經講過很多次了,千百萬次了,但是每當我想起它的時候,它又是這麼新鮮。


  菩提達摩來到中國——他的手裏帶著佛陀的空。菩提達摩把本質的佛教帶到中國,因為那裏出現了大乘氣象。因為菩提達摩,老子的整個立場——老子的生活方式——和佛陀的了悟相會在一起,一個最美麗的東西誕生了。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沒有這樣的東西——那就是禪。禪是一次相會,是佛陀和老子的一次交合。菩提達摩是助產士,他把佛陀的種子帶進老子的子宮。


  當他來到中國的時候,他是一個非常著名的神秘家,他的名字傳遍整個東方。當他來到中國的時候,皇帝親自在邊界迎接他。皇帝向他問了幾個問題。他問:我造了很多寺廟——成千上萬個。我有什麼功德嗎?


  如果他拿這個問題去問任何其他普通的和尚,他都會回答:「皇帝陛下,您功德無量——您肯定要升天的,可以保證。然而他問錯人了。菩提達摩說:「功德?什麼也沒有。相反,你已經積累了很多罪惡。」



  皇帝驚呆了,他簡直不能相信。他說:「為什麼?你在說什麼?我造了很多寺廟。我印了很多佛經,把它們分給千百萬人。我每天都要養活成千上萬的和尚,而你卻說我在積累罪惡?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菩提達摩說:「你這個積累功德的想法就是一種罪惡,它是非常自我主義的。你是肯定要下地獄的,皇帝。你將下到第七層地獄——第一層還不行。」


  皇帝無法相信這一點。同時他也感到有點生氣了。他說:「我有一個問題請教,誰在我的裏面?我是什麼?——還有你已經問過了的同樣的問題,你知道我是誰嗎?」


  菩提達摩說:「一個廣大的空,一個沒有。」


  這下皇帝真的生氣了。他氣呼呼地問菩提達摩:「那麼你是誰呢?是誰站在我的面前呢?」


  菩提達摩說:「我不知道,先生。」


  我不知道。你怎麼能夠知道空呢?你可以是它,但是你不能知道它。知道意味著你和它是分離的,知道需要距離。你怎麼能夠知道你自己呢?如果你知道,你就是二分的,知者和被知者。當然被知者永遠不可能是你,只有知者,所以不管你知道什麼都永遠不可能是你自己、不可能是知者。而知者是無法減少的,它無法被知道。你怎麼可能把自己放在自己的面前呢?你做不到,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做到了,那麼它就是某個別的東西在你面前,而不是你。你總是在後面——那個知者。總是知者,永遠不是被知者。


  我不知道我自己……這就是自我認知。它看起來自相矛盾、似是而非,然而它就是這樣的。你對此無能為力,這正是事物的本性。所以一個自我認知的人永遠不會宣稱他是知道的。因為誰會來宣稱呢?他變得像一個無知的人。他說:「我只知道我不知道。」


  向內移動。有一天你會碰到這個空——輪子的軸心。軸心是空的,但是它支持了整個輪子;軸心是空的,但是沒有軸心,輪子就會消失,它就會四分五裂。你只知道輪子——到目前為止,那是你的個性、你的名字和形式;你已經知道你的輪子了。當你更深地進入自己時,有一天你會碰到這個軸心:那就是anatta、無我、空,但是你要再次記住:它不是否定的,它並非某樣東西是空的意義上的空。它就是空本身。它是存在裏面最肯定的東西。它就是存在本身。印度教徒稱之為的tchitanand;t——它存在;chit——它是覺知的;anand——它是喜樂。記住,它不是喜樂的;否則它不會是空的。它是喜樂,而不是喜樂的。你不會充滿喜樂,你會突然發現你就是喜樂。


  空具有喜樂的本性,具有存在的本性,具有覺知的本性。並非覺知充滿了它;它並不像一盞燈在房間裏面燃燒,於是光明充滿了整個房間。你可以把燈熄滅,然後光明就消失了,你無法熄滅覺知。它正是那個內在的空的本性——並非它充滿了它。你無法毀滅它。你怎麼可能毀滅空呢?你可以毀滅世界上的每一樣東西;你無法毀滅空。所以你不可能被殺死。沒有這種可能性,因為你並不存在。刀可以殺死輪子,然而軸心呢?——軸心依然完好無損。它無法被毀滅;首先它不在那裏。


  存在(isness)是內在的空的本性;覺知是內在的空的本性;喜樂是內在的空的本性。那就是人們在進入靜心的時候所感覺到的恐懼。當他們進入靜心的時候,他們變得害怕,他們開始發抖。他們產生一種深深的內在的顫抖。產生一種深深的焦慮和痛苦。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你在靠近一個喜樂的狀態,靠近一個警覺的、覺知的意識,靠近存在。你為什麼害怕死亡呢?你之所以害怕,是因為你不知道怎麼變成空的。你只知道怎麼充滿,你不知道怎麼空。你不知道怎麼死,你不知道怎麼死卻個性、怎麼留在內在的空裏。你不知道。當你向內走的時候,念頭開始離開你,突然,恐懼出現了。你要到什麼地方去?你覺得自己好像正在消失,你覺得自己好像正在死亡。一種不存在抓住了你仿佛你正站在深淵的邊緣,你往下看,下面深不見底。你開始發抖,你的每個毛孔都在出汗。你碰到死亡了。


  如果你從這一點逃跑的話,你就永遠不能靜心了。所以需要一個師父。當你開始害怕的時候,他可以勸你不要害怕,他可以幫助你:你看我。我已經經過這些了,而我還在。我已經空了,而我還在。我比你更多,比整個存在加起來還要多。你需要一個人,在他的眼睛裏面你可以瞥見你在自己的裏面所碰到的空。而你仍然可以看見他存在著,他完全地、絕對地存在著。所以不要害怕。他的存在給你勇氣。事實上,一個師父什麼事情也不做。他是一個催化劑,單單他的在;就足夠了。一旦你掉進那個空裏,你就會笑起來,你就會說沒有死亡。我在毫無必要地害怕,毫無根據地害怕。經過死亡,你就變成了不死。


  我所能告訴你的就是:你是一個無我。變成一個無我,而無我並不是任何否定意義上的空,它是最大的肯定。









第二個問題


  你說你的裏面包含所有的對立面,所以你不否認你裏面的罪人或者恨。在另一次演講中,你說你不否認你裏面的魔鬼,你是全然的。這使我非常困惑。我在你那感到的只有廣大的愛、慈悲和絕對的善良。你的魔鬼和你的恨在什麼地方呢,它們在什麼時候出現呢?


  當你是兩者的時候,魔鬼就被神吸收了——它是它的一部分。實際上,這是內在的數學。如果你過那種部分的生活,你就是魔鬼,因為魔鬼無非是部分宣稱自己是整體。部分宣稱它是整體——這就是邪惡。當你接受它的時候,它就被整體吸收了。如果你跟它鬥爭,那麼你就是跟自己鬥爭,你將永遠保持分裂。在分裂中,魔鬼可以存在——它存在於分裂中。當你是整體的和全然的時候,它就無法存在了。當你是分裂的時候,它就存在於裂縫中;它在裂縫中生根,在兩部分之間生根。當你接受每一樣東西的時候,接受生命本然的整體的時候,沒有拒絕,沒有拋棄,




沒有咒駡——這是壞的而那是好的——當你接受生命本然的時候,不管它是什麼,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當你接受它的全部的時候,魔鬼就消失了。它被上帝吸收了,




它被神吸收了。

  魔鬼就是神——它的詞意也是這樣的。魔鬼和神來源於相同的詞根——它們都來源於梵文的詞根dev。魔鬼就是神,那是這個詞的原本的意義。事情有一點走樣了,但魔鬼的確是神。他必須被喊回來,而且你無法通過鬥爭把他喊回來。在鬥爭中,他會走得越來越遠,你將永遠漏掉一個部分。那個漏掉的部分不會讓你安寧。它必須被喊回家,它必須被吸收到整體中去。


  如果你接受每一樣東西,突然間,愛開花了,恨消失了。所以當我說接受恨的時候,我並不是說要恨;事實上,我正在砍斷恨的根。當我說接受的時候,在那個接受中我正在砍斷恨的根;如果你不接受,你就會保持恨,你的愛將缺少一些東西。這一點必須深深地理解,因為它不是一個玄學的問題,它是存在性的。每一個人的裏面都有這個問題。


  你恨某一個人。當你恨的時候,你的裏面發生什麼了?恨是什麼?你想對另一個人做什麼?你想殺死他、毀滅他。你想把他扔得遠遠的,能扔多遠就扔多遠。你不想看見他,你不想讓他靠近你。你希望他消失、再也不存在——所以你想殺死他、毀滅他。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想對他做什麼呢?你希望他永永遠遠活著,永遠不死,永遠在你身邊。你希望保護他、關心他,你無法相信你的愛會被任何東西毀滅。你希望你的愛人是不朽的。


  你看看這兩種現象。它們是對立的。然而你感覺不到嗎?它們是同一枚硬幣的兩面。愛是創造的,恨是毀滅的,但是你觀察過嗎?沒有毀滅就不可能有創造;除非毀滅是為了創造的,否則它就沒有意義。所以現在,如果你打算創造,你可以毀滅,沒有問題。如果你打算建造一所更好的房子,你可以拆掉一所房子——沒有人會說你在破壞。如果有可能形成一個更好的社會,你可以毀滅一個社會,你可以為了一種更好的道德毀滅一種道德——沒有人會說你在破壞,因為你是為了創造而破壞的,沒有毀滅就不可能有創造。毀滅被創造吸收了;那麼它就是美麗的,那麼它就是創造進程的一部分。然而你只是破壞。你破壞一個社會,但是你不知道下一步打算做什麼,你的腦子裏面沒有創造的想法。你只是在享受破壞。


  你拆掉一所房子,你破壞一樣東西,如果有人問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你直截了當地說:我喜歡破壞。——那麼你就是瘋子,你的裏面不正常。毀滅在它本身已經變成整體了,它在試著宣稱它是整體。當毀滅宣稱它是整體的時候,它就是魔鬼;當毀滅是一個更大的整體——創造的一部分的時候,它就是神。


  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在很多很多情況下你也必然會恨他,但那是愛的一部分。一個父親愛他的孩子。在很多情況下他也必然會生氣,他會打孩子。而孩子從來不會被憤怒冒犯,從來不會。當你只是生氣而沒有任何原因的時候,當你破壞而沒有任何原因的時候,孩子就被冒犯了。當一個孩子不理解為什麼的時候,他就無法原諒你。如果他能夠理解為什麼——他摔壞了一隻鐘,現在他知道父親肯定要打他,而他接受它。事實上,如果父親不打他的話,他就會懷著罪惡感,那是很有破壞性的。他將不斷地害怕,某一天別人會知道他摔壞了一隻珍貴的手錶、鐘或者其他什麼東西,罪惡感在那,一個傷口在那裡。他希望清洗它,他希望了結它,而唯一能夠了結它的方法就是父親發火——現在每樣東西都平衡了。他做錯事情,父親發火了,他受到懲罰;事情了結了。他是乾淨的。現在他可以沒有負擔地活動了。


  在西方,由於本世紀的心理學家,在父母和孩子的關係中發生很多荒唐的事情。他們所教導的荒唐的事情之一就是;永遠不要對你的孩子發火,永遠不要打他,永遠不要恨他。因為這個教導,父母變得害怕了。這是一件新鮮的事情。過去孩子總是害怕父母,但是現在美國的父母害怕孩子。孩子可能出現心理問題,他們的孩子可能發瘋、發狂或者精神分裂——神經病,心理變態,將來可能發生一些事情,而他們對此負有責任。所以現在的情況是什麼呢?一個父親,如果他愛孩子,又感到生氣——那麼他會怎麼樣呢?他會壓制那個憤怒。而孩子永遠無法原諒,因為當一個父親壓制憤怒的時候,他的憤怒就變冷了。


  試著理解這一點。每當憤怒是冷的,它就是魔鬼的;每當憤怒是熱的,它就是上帝的。熱的憤怒是美的、活的;冷的憤怒是死的、毒的。


  當一個父親真的渾身冒汗、面紅耳赤地打孩子,孩子知道父親是愛他的,否則何必要生這麼大的氣呢?但是當父親是冷的,嘲諷的,而不是生氣的,卻以一種微妙的方式顯示他的生氣以一種冷的方式,他行動的方式、他走進房間的方式、他對孩子視而不見的方式……這種冷淡顯示父親並不愛他,還沒有愛到足以憤怒的地步。


  這種情況在西方除了造成代溝以外,沒有別的。孩子我行我素;父母保持一種冷的、死的情感。他們之間出現很大的距離。沒有交流。父親不能和孩子交談,因為他害怕如果他交談了——真的交流了,變熱了——他就會生氣。所以最好不要交談,避免這種境遇,不要交流。


  在西方,同樣的情況發生在丈夫和妻子之間,現在它也發生在東方——因為事實上,東方正在消失。到本世紀末,整個世界都將成為西方。沒有東方了,它將只存在於歷史書籍和博物館裏;它將成為一種懷舊。東方正在消失——它在地理上還會存在,但是在人的意識裏面,它將沒有立足之地了。


  西方到底發生什麼了?同樣的情況——如果你愛你的妻子,你怎麼能恨她呢?如果你愛你的妻子,你怎麼能打她呢?如果她愛你,她就一天24小時地愛你、一直愛你。你在要求不可能的事情。


  在生命中,每樣東西都是一個韻律。只有在死亡裏,事物才是絕對的,沒有韻律。在生命中有一個韻律——白天來了,然後是黑夜。赫拉克利特說:上帝是夏天和冬天、白天和黑夜、饑餓和滿足、生命和死亡。生命是一個韻律,一個在兩極之間不斷顫動的現象。你不能一天24小時地愛一個人,如果你試著這麼做,你的愛將會變成死的。你可以對一個人強烈地愛上幾個片刻,然後你必須移開,因為你必須放鬆。否則愛就會變成那麼一種狂熱——而那麼一種狂熱的狀態,你怎麼可能在裏面保持24個小時呢?白天必須有黑夜伴隨著,必須有休息、有放鬆。愛是興奮。


  你無法永遠保持興奮。你必須愛,你必須恨同一個人,如果你愛他,就沒有什麼不好。記住,這是必須記住的要點:如果你愛他,那麼沒有什麼不好。愛認可每一件事情,即使是恨。愛淨化每一樣東西,即使是恨。愛使每一樣東西都變得神聖,即使是恨。你愛你的妻子,然後你恨她,她愛你,她又恨你。這使生命成為一個韻律。它不是一種死的單調。它有情緒的變化、季節的變化。這種變化是好的,因為變化是一種活的現象;否則,如果有人愛你、愛你、愛你,即使愛也會變得乏味。沒有人能夠這麼去愛,一天24個小時的愛只能是裝出來的。


  試著理解這一點:如果你假裝愛,那麼你就能假裝24個小時,但是這樣一來,它就是虛偽的。只有塑膠花才不會凋謝,只有塑膠花才不會死。如果你真是活的,你就會死;那是生命的一部分。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你就會生氣,那是它的一部分。而且這沒有什麼不好。只有當它變成整體的時候,它才變成一種罪惡。如果它被愛包圍著……被愛的海洋包圍的,恨的小島是美麗的。它是美麗的;它給予愛張力,它給予愛放鬆。它給予愛一個韻律,它使生命成為一個和諧的整體。只要設想一個世界;太陽從來不下山,而你一天24個小時都必須醒著——3個星期之內你們都會發瘋。這正是愛發生的情形——你們都病了,假裝,虛偽的臉,面具,偽善,顯示並不存在的……


  真正的問題在於,當你生氣的時候,你不表現它,漸漸地,這種壓制的心理機制變得如此根深蒂固,以至於每一件事情都變成虛假的。你沒有感覺到愛,但是你要表現它,你沒有感覺到慈悲,但是你要表現它——這樣你的生活就是不真實、不誠實的。誠實的生活像河流一樣,它是變化的,它是運動的。有時候在夏天,河流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乾枯的河床。有時候在雨季,洪水決堤氾濫,形成一片汪洋。


  只要試著看清:在生命中,兩極之間有一個韻律,而人類卻掉在一個陷構裏,因為我們決定要保持在一極上。你不可能保持在那裏;你會向內移動,只有在表面上,你才試著裝腔作勢。然後整個生活都變成有毒的。然後每一樣東西都進入每一樣別的東西。在你的愛裏面藏著恨,因為當你恨的時候,你試著微笑和偽裝;現在它在你的血液裏面,當你愛的時候,它就混合在其中。現在的人是一個摻雜的現象,是不純的。這種情況的發生是因為你們所謂的宗教和道德的錯誤教育。他們都試著讓你活在一極上。那一極他們稱之為上帝、慈悲、愛——所有好的東西,所有正面的東西。另一極他們稱之為魔鬼,所有壞的東西。


  老子或者我——我們不贊成這種分別、這種二分、這種精神分裂。我們贊成兩者。這樣的話,就會發生一個突然的轉變:毀滅變成了創造的一部分——它是的!——恨變成了愛的一部分。愛比恨大,創造比毀滅大。生命比死亡大,死亡應該是它的一部分。如果死亡是它的一部分,它就是美麗的。記住這一點,那麼漸漸地,你就會看見即使你的恨也帶著愛的色彩;你的毀滅帶著建設、創造、創造力的品質;你的憤怒裏面有一種慈悲。


  耶穌是憤怒的。直到現在,基督教徒仍然沒有解決這個困惑,因為他們在想耶穌怎麼可能生氣呢?他必須永遠像一個政客似的微笑。他怎麼能生氣呢?但是他確實憤怒過;他曾經非常憤怒。在他進入耶路撤冷神廟的時候,他憤怒極了,他襲擊了、用身體襲擊了那些換錢的人。他肯定真的氣極了,因為他只有一個人,而他擾亂了很多換錢的人。他把他們扔出去,桌子和所有的東西,他一個個把他們趕出了神廟。當一個人真的生氣的時候,他會有幾百個人的力量。


  你可能對此也有感覺。當你生氣的時候,你能輕而易舉地扔出一塊大石頭,當你不生氣的時候,你動也動不了它。憤怒是能量、集中的能量。憤怒是存在的一次深深的集中;只有一個點,整個存在都被遺忘了,所有的能量都被壓縮到一點上。


  耶穌在那一瞬間肯定很美。基督教徒隱藏這個事實,他們試圖避開這個故事。耶穌,憤怒?——一個說:「如果有人打你的左臉,把右臉也給他打」的人,憤怒?這個人憤怒?這看起來自相矛盾。一個說:「如果有人搶你的外套,把你的襯衫也給他」的人——這個人憤怒?這是說不過去的。


  但是我要告訴你,只有這個人才能憤怒,因為他的憤怒是慈悲的一部分;只有這個人才能真正地憤怒,因為他知道慈悲是什麼。他已經知道了一極,他也知道另一極,他可以運動,他是活的,他不是死的。他不是一個固定的東西,他不是一個東西;他是一個活的運動——活的,震顫的——他可以運動到另一極。他因為慈悲才把那些換錢的人扔出神廟。他因為慈悲才憤怒。他太慈悲了,以至於有時候我覺得他的慈悲比馬哈維亞、佛陀的更深,因為它是那麼真實、那麼生動。馬哈維亞和佛陀看起來更像蠟像——是固定的。也許這是因為門徒描述的關係,也許真實的故事沒有被記錄下來,因為在印度有一種古老的觀念,認為開悟的人不能生氣。在耶路撤冷不是這樣。猶太教的上帝也可以生氣,所以不存在對於開悟者生氣的恐懼。沒有恐懼。即使猶太教的上帝也能生氣。他的行為非常人格化。猶太教的上帝是人格化的,但是耆那教和佛教的人總希望像一個死的上帝。也許這就是門徒編寫佛陀和馬哈維亞生平事蹟的原因。他們選擇了某些部分而捨棄了另一些部分。似乎是這樣的;這麼說是有根據的。


  耆那教有兩派,馬哈維亞的追隨者有兩派;蘇派和迪派。迪派在馬哈維亞的生平故事裏說他從來沒有結過婚,從童年開始,他就一直是一個絕對的禁慾者、獨身著。蘇派說他結過婚;不僅結過婚,他還有一個女兒。究竟是怎麼回事呢?迪派為什麼說他沒有結過婚呢?他們害怕結婚是一種過於凡俗的現象。馬哈維亞愛上一個女人?不!那不符合他們耆那教大師的概念——馬哈維亞不僅愛上一個女人,跟她結婚,還跟這個女人做愛,因為他生了一個女兒。他們無法想像馬哈維亞在一個性交的姿勢中。不可能!他們就這麼扔掉了整個事情,因為它是危險的。馬哈維亞從來沒有結過婚。


  蘇派的故事似乎比較真實。我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如果事情不是這樣的話,即使蘇派也不會把它加進去的。如果事情不是早就這樣的話,如果他沒有結婚、沒有生女兒的話,蘇派不會捏造它;這太違反教規了,他們不會捏造它。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迪派扔掉了這個概念。後來,迪派扔掉了馬哈維亞生活的整個概念——生活就是生活,它必然包含兩極。所以迪派說他真正的生活故事不見了,因為那個年代的人不能理解它。所以原始的經典不見了,它們丟失了——沒有馬哈維亞的生活故事。他們用這種方式徹底否定了他的生活。所以你可以把他理想化——那麼他就是一個蠟像,而不是一個真實的人,沒有的傳記,沒有人的生活現象。迪派說他從來不出汗。馬哈維亞怎麼能出汗呢?普通的弱者才會出汗。馬哈維亞怎麼能出汗呢?他從來不出汗。


  這看起來很傻、很盲目,然而這正是我們固定事物的方法然後我們試著把他們理想化——虛假的理想——然後在他們的身上創造虛假的個性。


  基督教徒不能這麼做。他們沒有這麼聰明。他們不知道它在以後會造成困難。耶穌的生活似乎比較真實、比較歷史,但是這樣一來就有麻煩了。對我來說沒有麻煩。對我來說,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只有一個耶穌才能真正地憤怒,然而他的憤怒是因為慈悲。你在想:如果他有慈悲,他怎麼可能憤怒呢?而我說:他只有慈悲才能憤怒。這樣慈悲就蓋住了憤怒——這樣它就改變了憤怒的品質,因為它變成慈悲的一個充滿活力的部分。一旦你吸收了兩者,你就具有一種不同的存在品質。恨變成愛的一部分,憤怒變成慈悲的一部分。


  不要試圖去選擇。寧可保持不選擇而創造一種和諧、變成一種和諧。不要在你的裏面創造任何糾紛——不管你是什麼,你都是美麗的。你有創造和諧的所有成分。如果你捨棄什麼,以後就會後悔,因為有一天你會需要那個捨棄的部分。有一天你會想念它,你會看見它是必需的。它應該在那裏,而你捨棄了它。不要捨棄任何東西。用上帝給你的每一樣東西做出一個和諧。和諧應該是你的目標。






第三個問題

  你說只要在一個開悟師父的面前就會轉變。在到你這裏來以前,我多少覺得自己是獨立的。自從跟你在一起,我似乎變得完全依賴你了。你是我生活中的光明。當我想到你要離開的時候,我就進入一陣恐慌。這是一個自然的階段,它會自己過去的,還是一件錯誤的事情呢?


  如果你讓它過去的話,它就是一個自然的階段。如果你執著它,它就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靈性的成長有三步或者三個階段。它們因人而異,但是總有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獨立。那是一種自我主義的狀態,你想獨立於一切——那是虛假的,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你不是獨立的,你無法獨立。你是這個廣大的整體、這個宇宙的一部分。你怎麼可能獨立呢?你必須為了千百萬件事情依賴千百萬種東西。為了光明,你必須依賴太陽;為了生命,你必須依賴太陽;為了生命,你必須依賴空氣、氧氣;為了食物,你必須依賴樹木。你怎麼可能獨立呢?你無法獨立。那是一種自我主義的努力,它必然要失敗。


  當獨立失敗的時候,依賴突然出現了;你移到另一極。因為你不知道怎麼處在中間、怎麼創造一種和諧,所以你移到另一極。然後你就變成依賴的。你害怕如果你所依賴的對象失去了,你會怎麼樣?於是有了恐慌。然而這是第二種狀態,獨立是虛假的,依賴也是虛假的。


  然後有第三個點必須達到,我稱之為和諧。那就是相互依存——一種相互依存的感覺——你依賴整體,不僅如此,整體也依賴你。我想起一個猶太教的神秘家,一個哈西德派的神秘家,如斯亞(Zusya),他每次祈禱的時候都對上帝說:「我知道我的主,我依賴你,但是你也必須知道你依賴我。我知道沒有你我就無法存在;但是讓我提醒你,沒有我,你也無法存在。」


  沒有你,上帝怎麼可能存在呢?——不可能。


  科學家說:植物、樹木、地球上的所有草木都依賴太陽,沒有太陽,它們就無法存在,但是現在他們開始懷疑,這個單向交通的觀念肯定存在某些錯誤,因為生命總是雙向交通的,從來沒有單向交通。如果植物依賴太陽的話,太陽也肯定以某種方式依賴植物,因為它是一種相互的給予和攝取。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他們遲早會發現太陽是怎麼依賴植物的。


  每一樣東西都信賴其他每一樣東西。當你看著一朵花、一朵玫瑰花的時候,你感到快樂——你的快樂是玫瑰花創造的。現在科學家已經證明,當你快樂的時候,玫瑰花也感到快樂。他依賴你,他等著你來,如果你不來的話,他就像一個愛人似的感到難過。這是一個科學的事實,不是詩歌。現在已經徹底證明:當一個愛人來到玫瑰花叢的時候,整個花叢都會激動、都會慶祝;它依賴你。現在他們說,如果你愛玫瑰花叢,它就會長得更快,它就會開出更大的花來,因為有人在關心它、在愛它、在看它。有人在等待。它怎麼可能辜負你呢?它必須開出更大的花來。如果沒有人愛它,花園被忽視了,沒有人用心,只有僕人來澆水,沒有任何照顧,那麼它為了什麼、為了誰去努力開花呢?只要小花就行了,即使不開花也沒有害處。為了誰去開花呢?為了誰去綻放呢?玫瑰花叢依賴你。


  當你經過一棵樹的時候,永遠不要不在心裏跟它打招呼;當你經過一棵樹的時候,永遠不要不帶著深深的關懷和愛心看一看它。這對你毫無損失。記住;如果你能使一棵樹快樂,那棵樹也能使你快樂。你可以嘗試一下,這很簡單——不需要大型的科學儀器。這是一個簡單的實驗。你選擇一棵植物,自家花園或者公共花園的一棵樹。每天都到樹那裏去,跟它說話,對它友善。


  要勸說一棵樹是很難的,因為人類對樹太壞了,以至於它們變得害怕所有的人類。你一進入花園,所有的樹都會說;人來了——地球上最危險的動物。它可以毫無理由地傷害你。沒有動物會做這種事情。如果一隻奶牛餓了,牠就會吃草,但是人可以坐在那裏不斷地拔草,根本沒有任何原因。他不餓,他不打算吃草。你為什麼要拔它呢?你為什麼要破壞它呢?內在頭腦的破壞性、內在破壞性的頭腦一直在破壞。你經過一棵樹,你折斷樹枝——然後你就把它扔了。你完全睡著了嗎?如果你需要它作為食物。那麼同樣的所有原始社會的傳統,墨西哥古老的傳統知識,印度、泰國,很多國家的原始土著部落都說;去找一棵樹。如果你需要什麼,就去問它。如果你需要幾片葉子,需要五片葉子作為膜拜之用,你就去問那棵樹,然後盡可能小心地摘下葉子,不要傷害那棵樹。那麼樹總是願意給予,不會留下傷害的感覺。你要感謝那棵樹:在我需要的時候,你給了我五片葉子。不管什麼時候你需要什麼,不要不好意思,請你告訴我。


  去找一棵樹,跟那棵樹講話,摸摸那棵樹,擁抱那棵樹,感覺那棵樹。坐在樹的旁邊,讓那棵樹感覺你;你是一個好人,你沒有傷害的情緒。漸漸地就會產生友誼,你將開始感覺,當你來的時候,那棵樹的品質馬上改變。你將感覺到這一點。當你來的時候,你將感覺到樹的表皮上有巨大的能量在移動;當你觸摸它的時候,它像一個孩子、像一個被愛者那樣高興;當你坐在樹的旁邊,你會感覺到很多事情。你很快就能做到。如果你憂傷的話,你來到樹那裏,只要在樹的面前,你的憂傷就會消失。只有這樣,你才能理解你們是相互依存的——你可以讓那棵樹快樂,那棵樹也可以讓你快樂。生命的整體是相互依存的。這個互相依存我稱之為上帝,老子稱之為道——這整個相互依存。


  上帝不是一個坐在什麼地方的人,這整個相互依存就是上帝、道、法。《吠陀經》稱之為:法則。你喜歡叫它什麼就叫它什麼,但是整個事情就是這個相互依存。如果你在我身邊能夠學到相互依存的話,那麼你就學到了一切一切。



  首先你會放棄獨立——這並不十分困難,因為你在獨立當中感到那麼沉重,你隨時隨地都準備卸下這副擔子。這並不十分困難。然後你變成依賴的,這可能比較困難,因為當你把擔子扔給另一個人的時候,你覺得很好、很輕鬆、沒荷分量。然後恐懼出現了,如果這個人離開世界、不在肉體裏了,怎麼樣?於是你感到害怕,於是——恐慌。


  不要執著它。這是一個階段——就像開始是一個階段一樣,這也是一個階段,這是第一個階段的反面。你要試著去感覺越來越多的相互依存。


  我在這裏對你們講話。如果你們不在這裏,而是另一些人在這裏,即使這裏只有一個人不一樣,我所講的也會不一樣。不可能一樣,因為我並不想說話,我只是在回應你們。你們創造出這個環境,你們在這裏——然後我說話。如果某個今天不在這裏的人在這裏了,我所講的也會不一樣。不可能一樣,因為他的存在會創造一個不同的環境。我不是在真空裏講話,我是在對你們講話。我不是從頭腦說話的,因為當你從頭腦說話的時候,你並不在乎是誰在聽,你有話要說,於是你就說了。


  我有一個老師,他真的是一個哲學家。他是一個非常瘋狂的人——就像其他哲學家一樣——很多年沒有人選他的課。他是一個古怪的人,你不可能通過他的課,因為他不是給你100分就是給你0分。在他那裏沒有中間狀態——要麼是同意,要麼就否定。他是十足的亞里士多德派。你要麼是對的、要麼是錯的,他經常說,沒有中間的東西,所以學生都很害怕,但是我喜歡這個人。他的確值得注意,而且只有一種注意他的方式:選他的課。所以我成了他的唯一的學生。


  這是他的方法——第一天他告訴我:「記住,我可以跟著學校的上課鈴開始上課,但是我不能跟著它結束。除非我自己結束了,否則不管我在說什麼,我都不能結束。所以上課的時間將跟著上課鈴開始,但是它們從來不會跟著下課鈴結束。有時候我可能只講20分鐘就結束了,有時候我可能要講二三個小時。所以如果你感到膩了,或者乏味了,或者如果你想去洗手間或者別的什麼地方,你都可以去,但是不要打擾我。而我是他唯一的學生,你可以去,你也可以來,但是不管來去都不要打擾我,我會繼續講課。」


  第一天我就試了一次。我很好奇,想看看他是否真的會這麼做。他真是這個意思嗎?結果他是真的。當我離開教室的時候,他繼續講課,當我回來的時候,他仍然繼續講課。


  我和他在一起有2年的時間。有時候我會離開幾個小時,因為我有一個睡覺的習慣。11點半以後,我很難不睡覺,所以在11點半的時候我會到宿舍去睡上1個小時,然後我再回來,而他還在講課。他完全病了,他真的是一個哲學家。


  但是我不用這種方式對你們講話。我根本不是一個哲學家。我在對你們講話,這是一個相互依存。不管我說什麼,你們對它都負有責任,就像我對它負有責任一樣,因為是你們把它激發出來的。你們和我,正好是兩極。某種東西在我們之間被創造了,那就是現在所發生的。當我對你們講話的時候,那並不是我在對你們講話、並不是你們在聽我講話;我們在對我們講話。我們在對我們講話——這就是相互依存。


  你們通過我講話,我通過你們聽——這就是相互依存。


  你已經放棄了獨立,現在你也要放棄依賴——變成相互依存的。這正是你在這裏可以學到的東西,讓你的相互依存傳遍整個存在——在每一個地方感受相互依存。而你就是相互依存!那是事實。依賴是虛假的;獨立是虛假的;只有相互依存是真實的,只有上帝是真實的。上帝就是相互依存。









第四個問題


  按照你的說法,女人比男人更接近整體。那麼為什麼只有極少數的女人達到開悟呢?


  並非那麼少。女人達到開悟的人數剛好和男人一樣多,但是她們並不像男人那樣小題大作——如此而已。她們並不像男人那樣到處宣揚。她們享受它。那就是女人、女性存在的方式。


  相對於開悟本身來說,男人更喜歡談論他們的開悟。他們的興趣在於有多少人知道他們開悟了。而女人並不擔心這一點,她們根本不擔心。如果它發生了,她們就享受它,她們在內心深處滋養它。它變成一種孕含。她們和它一起生活;她們不去談論它。所以你不知道很多名字。只有幾個人的名字為人所知,她們是女人當中具有某些男人品質的人,所以你知道。否則你不會知道她們。


  在克什米爾有一個叫羅拉(Lalla)的女人。在克什米爾他們有一句諺語:我們只知道兩個名字——安拉和羅拉。羅拉是一個少有的女人,是一個佛,但是她肯定不十分女性化;相對於一個女性的頭腦來說,她肯定更多一點男性的頭腦。她整個一生都是裸體生活的。她是世界上唯一這麼做的女人。有很多男人裸體生活:馬哈維亞、戴奧詹尼斯、所有耆那教的大師以及其他很多男人,但是只有一個女人。這看起來非常不女性化,因為女性頭腦的本質就是隱藏、不暴露——隱藏在內部的洞穴裏。羅拉是眾所周知的開悟的女人;很少有其他開悟的女人為人所知。


  在《奧義書》的時代,有一個叫彌裏(Maitreyi)的女人是為人所知的,但是她肯定屬於一種非常男性的類型。


  據說傑那克國王曾經舉辦過一次大型的辯論會,全國所有有學問的人都來參加決定那個終極的問題;什麼是真實?那是一場盛大的討論,全國所有有學問的人、所有的學者都聚集在一起。勝利者將獲得一份大獎——1000頭奶牛,全國最好的奶牛,角上包著黃金,頸上掛著珠寶。它們站在王宮的外面——亞格那瓦克亞(Yagnawalkya)來了——他是那個年代最有學問的人之一——當時他肯定還沒有開悟,後來他成為一個開悟的聖人。他和門徒一起來了——他是一個偉大的老師——他非常驕傲,就像那些學者一樣,他對門徒說你們把這些牛牽走,以後的問題我來解決,但是你們先把這些牛牽走,因為這裏太熱了,牛受不了。他肯定非常驕傲——這麼肯定。


  只有無知才會這麼確定。智慧總是躊躇的,因為它十分廣闊——你怎麼決定真實的終極本性呢?誰能決定呢?


  其他所有的學者都被激怒了,但是他們不好說什麼,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辯論中打敗這個人。在辯論中他是出色的。後來他參加辯論,他打敗了所有的人。


  但是有一個女人坐在那裏;她是唯一的女人,她什麼話也沒有說過。她就是彌裏。然後,當辯論接近尾聲、他就要被宣佈為勝利者的時候,最後她站起來了。她說等一等,我必須問幾個問題。她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然而事實上,簡單的問題是無法回答的。


  她問:「這個地球被什麼東西支撐著?誰在支撐這個地球?」


  古老的印度傳統說:地球由八隻大象支撐著,八隻大白象。所以亞格那瓦克亞就按照這個古老的傳統回答了她的問題,地球由八隻大象支撐著,你是不是一個文盲,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女人問:「那麼誰在支撐這些大象呢?」


  現在亞格那瓦克亞發覺有麻煩了。所以他說:是梵天,是上帝。他想這下她應該停止了。


  但是她說:「我想問一問,是誰、是什麼在支撐你的上帝呢?」


  亞格那瓦克亞發火了,他說:「女人!閉嘴!否則你的腦袋就會掉下來,你要被殺死!」


  後來這個女人開悟了,但是她肯定屬於一種非常男性的類型。她參加辯論,甚至讓亞格那瓦克亞陷入了困境。她保持沉默,但事實上她並沒有被打敗——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看到這一點。實際上是亞格那瓦克亞被打敗了。如果我是裁判的話,她就贏了,奶牛就給她了。因為這不是辯論,說你的腦袋就會掉下來,這不是辯論。生氣不是辯論,暴力不是辯論;你可以用這種方法使人保持沉默,但是你沒有贏得辯論。


  這個女人開悟了,但是她肯定屬於一種男性的類型。否則沒有女人會費心去辯論這些問題。


  有一次,我問木拉納斯魯丁:「你和你妻子的關係怎麼樣?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吵架。」


  他說:「我們結婚第一天就做了一個決定,我們一直遵守它,所以一切都非常非常順利。」


  我說:「你告訴我,因為有很多人來找我,要我告訴他們怎麼解決他們的難題,這樣我就可以把你的方法介紹給他們了。」


  他說:「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法則。我們決定在終極的問題、最後的問題、重大的難題,以我的建議為標準。在小事情、次要的事情上,以她的建議為標準。」


  我說:「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決定。那麼你說什麼樣的問題叫做次要的、什麼樣的問題叫做重大的呢?」


  他說:「比如,我們應該看什麼電影,我們應該吃什麼東西,我們應該去哪家餐館,我們應該把孩子送到什麼地方去、送到哪所學院或者哪所大學去,他們應該接受哪種類型的教育,應該買什麼式樣的衣服、房子和汽車——這些都是次要的事情。都由她來決定。」


  我問:「那麼什麼是重大的問題呢?」


  他說:「上帝是否存在。重大的問題由我來決定!」


  女人確實從來對重大的難題不感興趣,因為她們深深地知道他們是愚蠢的。你可以決定上帝是否存在、或者在一個針尖上面能有多少個天使跳舞——你可以決定。


  納斯魯丁告訴我:「這個安排一直非常好,我們從來不吵架——我總是決定重大的問題,她總是決定小問題。一切都很順利。」


  漸漸地,每一個丈夫都知道,他只能自由地決定形而上學的問題——另一個世界的問題。沒有女人有興趣撰寫經典。她們從來沒有寫過任何經典,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女人沒有開悟過——女人開悟的人數和男人一樣多。生命遵循一個比例。它應該是這樣的,否則就會失去平衡。生命完全遵循一個比例。


  我想告訴你們一件事情,也許它會向你展示某些東西。每誕生100個女孩,就會誕生115個男孩。對於生物學家來說,這一直是一個難題。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呢?總是每誕生100個女孩,就會誕生115個男孩,直到結婚的年齡,共有15個男孩死掉。所以這個比例還是相同的,因為男孩比女孩脆弱,女孩更容易存活。所以自然有一個平衡;從一開始就有15個男孩是額外的、備用的,因為他們將會死掉。到了結婚的時候,會有100個女孩,而如果只生100個男孩的話,那麼只有85個或者80個男孩留下來,20個女孩將沒有丈夫。那不是一個好的安排。


  誕生115個男孩,這樣到了結婚的年齡,男孩、女孩的數目就相等了。這是一個無法解答的問題——自然是怎麼安排的,用什麼方法,這個比例是怎麼出來的。


  然後,在兩次世界大戰中,另一個問題出現了,因為在戰爭當中這個比例嚴重失調。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每一次戰爭以後,出生的孩子比任何時候都要多。這也是值得注意的事情。在戰爭當中死了很多人;自然馬上做了安排。某種未知力量、某種無意識的力量一直在工作著。戰爭以後生出很多孩子,這也不難理解,因為它也可以這麼解釋——或許回家的軍人對性十分饑渴,所以他們做愛的次數更多。那或許就是它的原因。如果那是唯一的情況,它就可以被解釋了——但是出生的男孩比任何時候都要多,而女孩比從前少,因為在戰爭中男人死了,女人留下來了。在戰爭中,男人死得比女人多,因為所有的軍人都是男人,所以平時100對115的比例會改變。每誕生l00個女孩,幾乎要誕生300個男孩。


  在什麼地方有一個微妙的平衡。事實上,每一個男人都有個女人為他而存在;每一個女人都有一個男人為她而存在,他們是一個整體的兩個部分。每當一個男人開悟了,也必須有一個女人開悟。因為一個男人從存在中解脫出來,現在他不會再來了;他不會再進入子宮了、不會再進入這個世界了。在什麼地方必須有一個女人解脫束縛。這是我的看法;有多少男人開悟,就有多少女人開悟,數量是相等的,只是女人不為人所知,因為她們不去宣揚它。她們享受它。


最後一個問題

  你總是說等一等、看一看。等一等,我能理解,但是怎麼看呢?


  你不需要擔心這一點。你只要等著,看(seeing)就會來到你的身上。不需要擔心它。等待給你洞察力。當我說等一等、看一看的時候,我並不是說你兩者都要做到。我只是說等待,然後你會看見。事實上,你只要等著,看就會來到你的身上。


  耐心創造看的可能。在緊張、煩躁的頭腦中,眼睛被遮蔽了,充滿煙霧——它們看不見。當你靜靜地等著,漸漸地,雲霧從眼前消失,因為它們是煩躁所創造的。當你耐心等待的時候,它們就消失了。視覺清晰了,你達到一種明澈。你可以看了。等一等、看一看——當我這麼說的時候,我並不是說你兩者都要做到,我說的是等待,然後你就會看見。看將自動地、自願地來臨。你只要等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如果你能等待,那說明你已經放下達到的頭腦、成就的頭腦了;你已經放下慾望的頭腦了。只有這樣,你才能等待。等待意味著你處在此時此地,當下是足夠的,當下是全部——突然,眼睛清晰了,沒有雲在眼睛裏飄浮——沒有煙霧,火焰燃燒而沒有煙霧,於是你在看。

2023年9月4日 星期一

奧修。老子道德經(一)。 第三章。道的品質。




奧修。老子道德經(一)。

第三章。道的品質。

2005/11/25。


譯文:

  道是一個空的管道,它的應用是不可窮盡的、不可測度的。

  它是一個廣大的空,每樣東西都來自於它又回歸於它。它是不可窮盡的,因為它沒有極限。

  山谷的靈魂是不死的。它被稱之為「神秘的女性」。

  神秘的女性的門是天地的根。

  神秘的女性的門是天地的根……



  老子的世界完全不同於哲學的、宗教的、倫理學的世界。它甚至不是一種生活方式。老子不是在教某種東西,他就是那種東西;他不是一個傳道者,他是一個存在。他沒有教條可以給你,他只有他自己可以給你、可以與你分享。


  如果他是一個哲學家,事情就簡單了,你能夠理解他。然而他是一個奧秘,因為他不是一種哲學。他甚至不是一種反哲學,因為這兩者都依靠邏輯。他是荒謬的。哲學依靠邏輯,反哲學也依靠邏輯,所以反哲學不是別的,就是哲學。那卡珠那(Nagarjuna龍樹菩薩)一個偉大的反哲學家,他仍然是一個哲學家。他跟任何別的哲學家一樣,用同樣的方式來談論、辯論或者討論。他作反哲學的辯論和討論,然而辯論是相同的,邏輯是一個娼妓。


  老子的大弟子之一列子曾經講過一個故事……老子、莊子和列子他們是道家的3根頂樑柱。老子一直用警句和格言講話,他甚至不去作詳細的說明,但是列子和莊子,作為老子的門徒,他們也不能辯論。他們不斷地講寓言、故事和比喻。有一句話必須牢牢記住:道是不能被解釋的,只能提供比喻、指示。道是不能被討論的,它只能被展現。所以需要一顆深深的契合的心,它跟頭腦毫無關係。


  列子講了一個故事,有一次,在他所居住的小鎮上發生一件事情:那個鎮上最有錢的人在渡河的時候剛好碰到暴風雨。河水氾濫,船在中流翻了。不知怎麼地,船夫逃生時,他沒能救出那個有錢人。結果有錢人淹死了,有很多人去找屍體。


  有一個漁夫找到了屍體,一具死屍,但是他要價很高,而且不願意還價。那家人不肯為一具屍體出那麼多錢,所以他們去請教一個邏輯學家,也是一個律師,問應該怎麼辦。能不能採取什麼法律行動?


  律師說:「你們不必擔心。先把錢付給我,然後我會告訴你們方法。」律師拿了錢,然後說:「你們堅持住。他不能把屍體賣給任何別的人;他必然會妥協,因為沒有人會買那具屍體,所以你們只要堅持住。」


  2天、3天過去了。那家人遵照律師的建議按兵不動。漁夫開始擔心,因為屍體現在發臭了,他開始覺得還是讓步的好,他們能給多少就給多少吧。那具屍體成了一個難題,沒有別人願意買它,他也感覺到這一點了。所以他怎麼能夠討價還價呢?但是在他決定以前,他也去請教那個法律顧問,同一個法律顧問。


  法律顧問說:「先把錢付給我,然後我會告訴你方法。」他拿了錢,說:「要堅持住!那家人無法從任何別的地方買到屍體,他們必然會妥協。」


  邏輯是一個娼妓、一個妓女。它可以支持,它也可以反對。它不屬於任何人。所以邏輯可以支持哲學,邏輯也可以反對哲學。




  老子不是一個反哲學家,因為他根本不是一個邏輯學家。佛陀是反邏輯的:他作反邏輯的辯論。老子不是這樣的。他根本不辯論,他只是聲明。他不會跟在後面說服你。不,老子不是這樣的。其他每一個人似乎都在以同樣的方式設法說服你,然而老子不是這樣的。他只是聲明,他不管你是否被說服了。


  但他的誘惑是巨大的。他在引誘你。他在勸說你。並非設法說服,他在你的心靈深處說服你,你無法拒絕他,因為他不作任何辯論。那正是他的美,那正是他的力量。他只是聲明一個事實。他並非在尋求皈依者,他並不準備把你變成一個追隨者。


  不,即使你準備好了,他也不會接受你,但是他會引誘你。他的引誘是非常微妙、非常婉轉的。他的誘惑是不主動的。他的誘惑是女性的。


  有兩種誘惑的類型。當一個男人誘惑一個女人的時候,他是主動的。他千方百計地採取主動、設置陷阱;他不遺餘力地竭其所能。而一個女人的誘惑方式就完全不同了。她不主動,她不設置任何陷阱,她不追求男人;事實上,她裝作並不很感興趣的樣子。男人可能失敗,但是女人從來不會失敗那就是女性的誘惑。她的陷阱是非常微妙的。你無法掙脫它;它沒有漏洞。她沒有追求你,但是她在追求你。她圍繞在你的夢中她從來不去敲你的門,但是她圍繞在你的夢中;她從來不顯示任何興趣,但是她成為你存在中最深的幻想。那就是女性的花招。老子是女性頭腦的大信仰者。我們會碰到這種頭腦的。


  所以要記住……老子的世界不是邏輯的,而是比喻的;邏輯是明顯的、直接的——要麼你被說服了,要麼你說服了對手,要麼你不得不跟隨它,變成它的追隨者,要麼你變成它的敵人;你必須選擇。如果選擇邏輯的話,你的頭腦必須是積極的。這很容易做到,沒有什麼困難。每個人都在辯論。或多或少地,每個人都是一個邏輯學家;不管是好是壞,每個人都是一個哲學家。


  如果你想理解老子的話,那麼舊有的方式不會幫助你。你必須把你的邏輯放在一邊,因為他並不像邏輯學家那樣追求你,他並不跟你辯論——如果你跟他辯論的話,那是荒唐的,因為他根本沒有辯論過。他只是給出一個比喻。


  比喻是什麼呢?如果我有一種體驗而你沒有,那麼我怎麼向你描述它呢?唯一的方法就是一個比喻:你有過的某些體驗——它和我的體驗並不完全相同,但是存在某些相似的地方。所以我說它很像你有過的體驗——不完全像,不完全一樣,但是存在一點點相似的地方。那一點點相似的地方被你理解之後將變成一座橋樑。


  所以那些已經達到終極狂喜的人說:它就像兩個愛人在深深的擁抱中,它就像兩個愛人在深深的性高潮中,它就像性行為達到頂點的時候,這就是比喻。他們並不是說它就是這個,不是的。他們絕不是這個意思,他們只是說你的體驗裏沒有別的東西可以變成一座橋樑。


  耶穌說:「神就是愛。」這是一個比喻。在你的生命中,愛是最高的。在神的存在裏,愛是最低的。神的最高和人的最低相遇,那就是邊界。人類所能達到的最高的東西就是愛;對於神來說,它是最低的,只是神的腳,但是從那裏開始,如果腳被找到了,你就能找到神的整體。所以耶穌說:「愛就是神。」並非愛就是神,而是在你的體驗中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用做一個比喻。


  所以不要從字面上逐字地理解老子;這些都是比喻。如果他說:「山谷的靈魂。」這是一個比喻。他確實在說某種東西。並非確實在說山谷,因為山谷是你知道的東西,通過山谷,他給你一些某種你不知道的東西的感覺。他把你認知道的東西帶到不知道的東西。比喻意味著參考已知的來解釋未知的。當他說:「山谷的精神」,他意味著很多東西。



  比喻總是蘊涵豐富的。邏輯總是狹窄的,比喻是寬廣的、無限的。你在它裏面找尋得越多,你就能通過它發現得越多。邏輯是可以用盡的,比喻永遠用不盡。所以像《道德經》或者《吉踏經》或者耶穌的《登山訓眾》這樣的書,你可以一直讀下去——它們是用不盡的。你能夠繼續發現越來越多的東西,因為它們都是比喻。你越成長,你在它們裏面所能看到的東西越多;你在它們裏面所能看到的東西越多,你越成長;你越成長,你又能看到更多的東西。所以這些書不是普通的書:它們有自己的生命,它們是活的現象。你不可能一遍就讀完它們;不,那不是讀這些書的方式。邏輯的書可以一遍讀完就理解了,你就可以把它扔進垃圾堆裏。然而比喻的書是一首詩:它隨著你的心境而變化,它隨著你的悟性而變化,它隨著你的成長而變化。在你不同的頭腦狀態下,它給你不同的視覺。


  比喻還是一樣的,舉個例子來說,「愛就是神」。一個除了性以外從來不知道任何東西的人,一個認為性就是愛的人……


  這種情況在西方發生得太多了。現在他們把性行為叫做「做愛」。這個「做愛」是絕對荒唐的你不能做愛,愛不是一種行為。性是一種行為;愛不是一種行為,它是一種存在的狀態你可以在它的裏面,但是你不能做它。你可以掉進它的裏面,它不是一種努力。性可以被做,愛不行。妓女可以給你性,而不是愛,因為你怎麼可能用錢來訂購愛呢?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為了錢去做愛呢?它是自然發生的。它有自己的神秘的方式。你無法控制它,你只能被它控制。你無法佔有它,你只能被它佔有。


  性可以被做,愛不可以。你可以做性,但是你不能做愛,你只能在愛的裏面……所以一個認為性就是愛、性行為就是愛的行為的男人或者女人,當耶穌說:「愛就是神」的時候,當然對於他們來說,沒有別的方式可想,因為這就是他們的比喻,性就是神。


  現在他們在瑞士拍了一部電影,主題是耶穌的愛的生活,因為他們認為一個說「愛就是神」的人肯定意味著性就是神。這部電影將成為最褻瀆的影片之一、最不神聖的影片之一,因為在這部影片中,他們試圖描寫一個在他們的意義上做愛的耶穌進入性行為的耶穌。現在沒有國家允許他們拍攝這樣的影片,但是他們肯定要拍攝。現在很難制止他們。對於他們來說,耶穌的愛的生活就意味著性生活。


  你是從你的立場來理解一個比喻的。你往裏面放進多少東西,它就只能給你多少東西。一個愛過的人,不僅性的愛,而是全然地愛……因為性是一種局部的現象、生理的現象;它並沒有什麼錯誤,但是它不完全。當它變得完全的時候,當你全然地愛一個人而不僅在性上愛一個人的時候,那種吸引不僅是生理的,也是靈魂的。


  不僅是肉體的,並非肉體在它裏面被否定了,而是那種吸引是更大的,肉體的吸引在它裏面只是一個小點,那麼你就會以一種不同的方式去理解「愛就是神」。對你來說,這個比喻將變得更深一些。


  但是,如果你已經知道超越性的愛了,性在它的裏面消失了,整個性的能量全部轉入狂喜。如果你已經知道這種愛了,那麼對你來說,「愛就是神」:將具有一種不同的意義。


  所以比喻是取決於你的。一本像《道德經》這樣的比喻的書必須一遍又一遍地讀,它是一輩子的工作。你不能讀了一遍就把它扔掉。它是一個應該攜帶的寶藏;它是一輩子的工作;它是進入那個比喻的一輩子的工作。


  邏輯是膚淺的。你可以理解亞里士多德,他裏面沒有多少東西,但是當你碰到老子的時候……第一次你也許甚至不覺得那裏面有什麼東西,因而也就錯過了,但是老子會漸漸地圍繞你。他的魅力是女性的。他會漸漸地抓住你的存在,你只要允許他就可以了。在邏輯裏面,你必須鬥爭,在比喻裏面,你必須契合,你必須允許它,只有這樣,那個比喻才能開花。所以只有在深深的契合與尊敬中,在深深的信賴與信任中,老子才能被理解。沒有別的方法。


  如果你想用你的頭腦來找老子的話,你永遠也找不到他。你將一圈一圈地兜下去你永遠接觸不到他的存在。要用你的心來找他。比喻是提供給心的;邏輯是提供給頭腦的。


  老子更像一個詩人。記住這一點。你不要和詩人辯論,你要聽他的詩,你要吸收他的詩,你要咀嚼它,你要讓它活動在你的存在裏,你要讓它變成你的血液和骨頭,你要消化它。你要忘記文字,你要完全忘記詩歌本身,但是它的芳香變成了你的一部分。你也許不記得詩人在唱什麼,但是那首歌被保留下來了,它的味道、芳香和意義已經進入你了。你必須變得富有孕含。


  你只有孕含老子,老子才能被你理解。你要允許他。你要打開所有的門。他甚至不會敲門,因為他不是侵犯性的。他不會努力辯論,因為他不相信辯論。他根本不是一個頭腦的存在,他完全是一個心的存在。他是簡單的,他的比喻是一個村夫的比喻,然而是活的、發光的、充滿生命力的。如果你允許他,你就會突然被轉化,只要一種理解,一種心的理解,你就會被他轉化。


  第二件必須記住的事情是:老子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虔誠的人。他不是一個神學家。按照你理解這個詞的方式,他根本不是一個虔誠的人。他從來不去寺廟,從來不膜拜,因為他發現整個存在就是寺廟,整個生命就是膜拜。他不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存在。他不去分割生命,他活在一條沒有分割的河流裏。


  你在分割:你每天一個小時去寺廟,或者每個禮拜去教堂。禮拜天是一個宗教的日子,而宗教也漸漸變成禮拜天的事情了。它觸及不到6天的工作日。你是非常狡猾的!禮拜天是休假日,禮拜天是宗教日。當你不工作的時候,你很容易誠實;當你不在店裏的時候,你很容易誠實;當你在陽光下休息的時候,你很容易誠實;當你在教堂裏聽牧師講道的時候,你很容易誠實。


  那不算什麼,沒有問題。6天的工作日才產生真正的問題,你在這個時候無法虔誠。所以這是一個花招。禮拜天是一個逃避宗教的花招。你已經在你的生活中建造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小房間。宗教有它自己的位置──禮拜天,於是,於是你獲得6天的自由,在這6天裏面,你可以盡可能地不虔誠。


  印度教徒有他們自己的方式,伊斯蘭教徒有他們自己的方式,基督教徒有他們自己的方式:怎麼逃避宗教。而你把這些人叫做虔誠的人!他們都是逃避者。他們去寺廟裏祈禱。當他們祈禱的時候,你注意看他們,你注意看他們的臉。他們看上去那麼美好,但是當他們從教堂裏出來的時候,或者從寺廟裏出來的時候,他們就不一樣了,他們就不同了。


  托爾斯泰曾經寫過一個小故事,其實並不是一個故事。那是一個事實,它確實發生過,是一件偶然的事情。


  有一天早晨,托爾斯泰到教堂裏去。當時天還沒有亮,教堂裏面很黑,他吃驚地發現,這座城市裏最有錢的人正在祈禱,他在上帝面前懺悔,說自己是一個罪人。當然托爾斯泰對此很感興趣。那個人在數落自己的罪行,他怎麼欺騙他的妻子,他怎麼對妻子不忠誠,他怎麼跟別的女人、跟別人的妻子有愛的關係。


  托爾斯泰變得更感興趣了。他越來越靠近那個人,那個人說得越來越起勁,他向上帝懺悔:「我是一個罪人,除非您原諒我,否則我就沒有出路了。我一直在剝削!我一直在掠奪別人!我是一個罪人,我不知道怎麼改變我自己。除非您降下您的恩典,否則我沒有可能洗清罪名了。」他說話的時候淚流滿面。


  突然,他發覺旁邊有一個人。他抬頭看了看。他認出那是托爾斯泰,這時候天已經亮了,他非常生氣地對托爾斯泰說:「你要記住!這些事情是我對上帝說的,不是對你說的。要是你把這些事情告訴別人的話,我就會把你拉到法庭上去,告你誹謗我。所以你要記住,你從來沒有聽到過這些事情。這是我和上帝之間的私人談話,我並不知道你在這裏。」


  在上帝面前是一張臉,在世人面前又是一張臉……宗教是一個密不透風的小房間。這是一種逃避它的花招,這是一種根本沒有虔誠的虔誠的方式!是一場騙局。


  老子根本不以這樣的方式虔誠。他是一個簡單的人。他甚至不覺得他是虔誠的——一個虔誠的人怎麼可能覺得他是虔誠的呢?對他來說,宗教就像呼吸一樣。只有在發生問題的時候,只有在呼吸困難的時候,只有在身體有氣喘或者其它呼吸毛病的時候,你才會覺知到呼吸。否則你永遠不會知道,你永遠不會覺知到你在呼吸。你只是呼吸,它是很自然的。


  老子的虔誠是自然的,他甚至沒有發覺這一點。他不像你們那些練習宗教的聖人。不,他不練習,他已經讓整體佔有他了。他經驗它,但是他不練習它。對他來說,宗教不是一種訓練,它是一種深深的理解。它不是從外面加進來的某種東西,它是從裏面流出來的某種東西。他和宗教之間沒有一點距離。


  他的虔誠並不像你所理解的那樣。他不是一個聖人,因為他從來不練習神聖。他從來不強迫它;那不是他的特性。一個真正虔誠的人沒有虔誠的特性——不可能有,因為特性是不虔誠的人的詭計。試著理解這二點,你培養一種性格,因為你害怕你的存在;你培養道德,因為你害怕內在的不道德;你強迫自己進入一種生活方式,因為你知道如果你自發地、自然地生活,你就會變成一個罪人,而不是一個聖人。你害怕你的存在;你在你的周圍強加一種性格。性格是一件盔甲;它保護你防止別人,它也保護你防止你自己。它是一座城堡;你在裏面活動;你說真話,並不因為你知道說真話的快樂;你說真話,因為你被教導過:如果你不說真話,你就會被扔到地獄裏去。


  你們那些神學家盡可能試著把你們的上帝描繪成一個最大的虐待狂——把人扔到地獄裏、燃燒的火裏、沸騰的油裏,這上帝看上去似乎是一個虐待狂。他需要做一次徹底的心理治療——他看上去似乎是最大的行刑者。你害怕地獄,你對天堂充滿野心——天堂的紅蘿蔔一直掛在你的面前。而你的性格正是天堂和地獄之間的一個詭計,一個防止地獄的詭計,一個實現野心——天堂的努力。如果你這麼害怕、這麼富於野心的話,你怎麼可能虔誠呢?


  一個虔誠的人根本沒有野心。野心是虔誠的人所脫落的第一樣東西,因為野心意味著在未來,而一個虔誠的人永遠在此時此地。他存在於當下,他沒有未來可以操心。他一點也不害怕。他活得這麼全然,他怎麼可能害怕呢?害怕的發生是因為你活得支離破碎。你根本沒有生活過,所以你害怕。


  試著理解這一點。一個人害怕死亡——為什麼?你知道死亡是壞的嗎?除非你死了,否則你怎麼可能知道呢?你知道死亡肯定比活著壞嗎?你怎麼可能知道呢?它可能比活著好。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你為什麼害怕死亡呢?一個人怎麼能害怕未知的事情呢?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你只能害怕已知的事情。你怎麼能害怕未知的、你根本不知道的、不熟悉的事情呢?不,你不是害怕死亡。你錯把你的害怕放在死亡上面了。你害怕死亡的真正原因是:你從來沒有生活過——那個害怕和你未活過的生活有關。你害怕你一直沒有能夠生活、沒有能夠愛,而死亡正在逼近,它將結束一切。你將不復存在,而你一直沒有能夠愛。


  你像一棵沒有開過花的樹,而伐木工人正在逼近。樹感到害怕,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恐懼並非來自死亡,恐懼來自某些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那棵樹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結過果、沒有開過花。那棵樹還不知道春天;它沒有和風一起跳過舞,它沒有愛過,它沒有生活過。這個沒有活過的生活產生恐懼……而伐木工人正在逼近。當伐木工人來到的時候,它就沒有未來了。死亡意味著沒有未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而未來是沒有的——眼前如此狹窄。恐懼壓倒了你,你在發抖。



  恐懼永遠屬於未活過的生活。如果你全然地生活,你就不會害怕任何東西。如果死亡馬上來到我的面前,我也準備好了。我已經活過了。每件事情都完成了。沒有什麼是未完成的。死亡無法毀滅。如果有什麼事情是未完成的,那麼我會希望死亡等等,然而每件事情都完成了。今天早晨我洗過澡,我已經告訴你們了,所有要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我完全準備好了。如果死亡來臨,我已經準備好了,我甚至不會回頭看一眼,因為沒有什麼需要看的,每件事情都完成了。每當一件事情完成以後,你就從中解脫了。一個真正活過的生活——一個人從中解脫了。一個沒有活過的生活——你永遠無法解脫它。你可以到山洞裏去、到喜馬拉雅山去、到西藏去——你可以到任何地方去,但是你永遠不自由,恐懼永遠跟著你。


  恐懼和自由不可能在一起。當自由來臨的時候——只有當你活過,開過花,每件事情都完成了、結束了,自由才會來臨這時候你還要活得更長幹什麼呢?一刻也不需要了。這時候恐懼消失了。


  你的宗教建立在恐懼的基礎上。它不是真正的宗教。它是虛假的,它是偽裝的,它只是一場騙局。在你是虔誠的或者你覺得別人是虔誠的意義上,老子不是虔誠的。老子的虔誠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方式。他的品質是不同的。他是簡單的,他天真地、一刻接著一刻地生活。他也不談論上帝——因為這有什麼用呢?上帝不是一個單字。你怎麼可能談論祂呢?他經驗祂,他不去談論祂。他享受祂,他慶祝祂,這不是一種大腦的現象。他舞蹈、他暢飲祂、他經驗祂,所以談論他有什麼用呢?


  我的觀察是這樣的:人們總是談論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有一個蘇非的故事:


  一個偉大的國王經常去找一個托缽僧,一個神秘的乞丐,但是他感到非常驚訝,因為每當他來的時候,神秘家總是談論金錢、王國和政治,而他在那裏等著談論上帝、靜心和宗教。


  所以有一天他說:「請原諒我,但是我無法理解這一點。我到這裏來是要談論上帝、宗教、靜心和三昧的,但是這很荒唐,我,一個世俗的人,到這裏來談論三昧和開悟,而你,一個虔誠的人——聽說是虔誠的,因為我現在有一點懷疑——每當我來的時候,你總是談論王國、金錢、政治以及很多別的事情,但都是世俗的事情。您對此怎麼解釋呢?」


  托缽僧笑了。他說:「沒有什麼需要解釋的,這很簡單:你談論你不知道的事情,我談論我不知道的事情。這很簡單,我為什麼要談論上帝呢?我知道上帝。你為什麼要談論王國呢?你是一個國王,你已經知道了。」


  老子不談論上帝,甚至一次也沒有提到過他。他已經忘記他了嗎?他反對他嗎?不是的。他這麼全然地經驗他,以至於即使記住他也是一種瀆神的行為。談論上帝就是談論一個很深的現象,那是一種出賣。


  我對你說,談論上帝是一種出賣。那是一種極其親密的現象;它在個人和整體之間。它就像愛人們不願意談論他們的愛情一樣。那些談論自己愛情的人——你可以確信他們沒有愛的生活。愛情是一種如此親密的現象,誰願意談論它。詩人們談論它,因為他們不知道愛情。他們一直在寫詩,那是他們的幻想——但是他們不知道愛情。愛人們保持沉默,愛人們從來不談論愛情,沒有什麼可談的——他們知道它。因為知道它,所以他們也知道它是不能被談論的;那是一種出賣。


  老子的虔誠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方式。


  現在試著跟我一起進入他的經文:


  道是一個空的管道,它的應用是不可窮盡的、不可測度的。


  「空」是老子的關鍵詞之一。他一遍又一遍地談論空。空意味著空間;空意味著廣闊;空意味著無可窮盡。


  你住在一所房子裏面,但是你對房子的概念就是牆壁。老子對房子的概念是它裏面的空間,而不是牆壁。他說,牆壁不是房子。你怎麼可能住在牆壁裏面呢?你住在空裏面,而不是牆壁裏面。那個空——才是真正的房子,但是當你想到房子的時候,你所想到的就是圍繞著空的結構。所以一座宮殿和一間茅屋在你看來是不一樣的,但是對於老子來說是一樣的——因為空是相同的。如果你看牆壁,那麼當然茅屋是茅屋、宮殿是宮殿,但是如果你看內在的空、看真正的房子——因為只有空才能容納你,而不是牆壁——這樣一來,茅屋和宮殿之間就沒有差別了。不存在富有的空和貧窮的空:所有的空都是一樣的,它們是平等的,但是存在富有的牆壁和貧窮的牆壁。


  一旦你理解這一點,很多事情都會變得可能,因為這是一個具有無限潛力和意義的比喻。當你看一個人的時候,你看他的身體嗎?那麼你就是在看他的牆壁。那不是真正的人——真正的人是內在的空。一個身體可以是美麗的、醜陋的、生病的、健康的、年輕的、年老的,但是內在的空永遠是相同的。這樣你就不會去看身體了,這樣你就會看內在的空。


  老子在每一個地方都能找到比喻。你到市場上去買一隻泥製的罐子或者一隻金製的罐子。金製的罐子不同於泥製的罐子——只是罐壁有所不同——然而內在的空是一樣的。當一個窮人來到井邊和一個富人來到井邊時——富人帶著一隻金罐子,窮人帶著一隻泥罐子——他們帶著相同的空。他們裝滿相同的水,當他們裝水的時候,他們使用的不是罐壁,而是罐子裏面的空。


  老子說:看裏面,不要看外面。內在的空是你的存在;那意味著你的存在是一個「無」(non-being),因為「有」(being)這個詞給你一種裏面有什麼東西的感覺。不,裏面沒有人——所有的「有人」都是外在的,內在是「沒有人」(nobodiness)是空的。所有的自我都只在表面上,內在是無我。誰在裏面呢?一旦你知道了,你就會笑起來,你就會說這個問題是無關的。


  沒有人,確實沒有東西——所以你是廣闊的,所以你屬於梵的品質。所以你無法在任何地方找到上帝——因為他是整體的空,而你繼續在尋找身體。有些人在尋找克里虛那,有些人在尋找空;要不然,你還需要到什麼地方去嗎?到處都有空間圍繞著你。這就是上帝——那個空間:你誕生在那個空間裏,你生活在那個空間裏,你將溶化在那空間裏。


  一條魚誕生在大海裏,它生活在大海裏,它死在大海裏,它溶化在大海裏。空不是別的,只是大海的水。你也一樣。那個空到處都是,而同樣的空也在你的裏面。怎麼可能有兩種類型的空呢?不可能,空永遠是一樣的。存在於罪人裏面的空和存在於聖人裏面的空是一樣的。罪人的外面有一個罪人的標簽,聖人的外面有一個聖人的標簽。你過於依戀牆壁了;你看不出牆壁是沒有意義的。


  你為什麼把一個人叫做聖人呢?——因為他做了一些你稱之為好的事情。你為什麼把一個人叫做罪人呢?——因為他做了一些你稱之為壞的事情。然而所有的「做」都是外在的,所有的行為都是外在的,它們是牆壁上的圖畫,但是內在的空——內在的空能被你的行為污染嗎?你能污染空嗎?你能淨化空嗎?空只是空。你怎麼可能淨化它或者污染它呢?空依然沒有被碰觸過;如果你用一把刀砍殺我,你所砍殺的是我的身體,而不是我,因為「我」意味著內在的空。如果我做什麼事情,我用牆壁做,而內在的空是一個無為者。記住這個比喻。它是老子的一個關鍵詞。


  道是一個空的管道,它的應用是不可窮盡的、不可測度的。


  如果老子或者上帝不是空的,他們就不可能是用不盡的,他們總有一天要被用盡。而能被用盡的上帝怎麼能夠稱之為上帝的概念被創造成個人,祂坐在天上的什麼地方掌管著一切。祂沒有掌管,祂不是一個人,事實上,祂不是一個「他」,祂也不是一個「她」。


  我們所有的文字都與道沒有關係,因為道是一個廣闊的空、一個廣闊的空間。你的邏輯會馬上出現在頭腦中:那麼萬物怎麼存在呢?這個問題你去問物理學家;現在他們的理解跟老子一樣。現在他們說,當他們越來越深地進入物質的時候,物質消失了。最後它完全消失了。現在我們不知道。在內在,它是一個空。他們在尋找物質的內容;他們努力尋找,但是現在它已經完全逃掉了,不見了——他們無法看出它逃到什麼地方去了。他們首先在分子裏面尋找,然後他們深入原子,然後他們分開原子,深入電子。現在物質已經完全消失了——什麼也沒有。物質是空的。甚至這些石頭的牆壁也是空的。所以印度教徒把物質世界稱之為幻象:它看上去是固體的、實在的,但是就它的內在而言,每樣東西都是空的。


  每當你很安靜,閉著眼睛坐在那裏,向內看,你會感到一種空。不要害怕。物理學家追尋物質,而他們碰到了空,那些真正在靈性上追求的人也碰到了空。然後你變得害怕了。如果物質是空的還不要緊,但如果你也是空的,是一根空的竹子,裏面除了空以外沒有別的東西,你就變得害怕了。如果你變得害怕,你就會執著牆壁,而在最後的分析中,牆壁也是空的。這個存在是一個廣闊的空,那就是它的美。


  晚上你上床睡覺——夢從空無中升起,美夢,醜夢,把你嚇死的惡夢。它們看上去那麼真實,但是當你在早晨睜開眼睛的時候,你無法在任何地方找到它們。它們從哪裡來了?它們從哪裡升起?現在它們又到哪裡去了?你從來不思考夢的現象。如果它可以發生在晚上,那麼它為什麼不能發生在白天呢?


  老子的一個門徒,莊子,有一天晚上夢見自己變成一隻蝴蝶,在花叢裏飄飛。第二天早晨,當他醒過來的時候,他非常難過。


  他的門徒問:「怎麼了,師父?我們從來沒有見過您這麼悲傷。發生什麼了?」


  他說:「我感到非常困惑。我感到非常為難。這個問題似乎沒有辦法解決。」


  門徒說:「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任何您解決不了的問題。您說說看,到底是什麼問題。」


  莊子說:「昨天晚上我夢見我變成一隻蝴蝶,在花園裏面從一朵花飛到另一朵花。」


  門徒都笑了。他們說:「那只是一個夢,師父!」


  莊子說,「等一下,讓我把整個故事告訴你們。現在我是清醒的,但是我覺得非常困惑。我的心裏面產生一個疑問:如果莊子可以夢見他變成一隻蝴蝶,反過來為什麼不可以呢?蝴蝶也可以夢見她變成一個莊子嘛。那麼到底誰是誰呢?是否我是一隻蝴蝶,正在夢見自己變成一個莊子呢?」


  因為如果你可以在夢裏面變成一隻蝴蝶,那麼問題是什麼呢?今天早上有一隻蝴蝶睡在那裏休息,她也可以夢見她就是你。而你怎麼知道你是誰呢?如果莊子可以變成一隻蝴蝶的話,為什麼蝴蝶不能變成一個莊子呢?這似乎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夜晚的夢境來自於空無,而它們看上去很真實;白天的夢境來自於空無,而它們看上去也很真實。白天和夜晚之間唯一的差別就是:夜晚的夢境是私人的,白天的夢境是公開的。這是唯一的差別。在夜晚的夢境裏面,你無法邀請你的朋友來——因為它是私人的。在白天的夢境裏面,你可以邀請你的朋友來——因為它是公開的。如果私人的夢是可能的,那麼公開的夢也是可能的的。我們在這裏,如果我們都去睡覺,那麼有多少個人就有多少個夢,私人的。沒有誰的夢會進入另一個人的夢。它們不會和任何人發生衝突,每個人都會忘掉其他的人;他將活在他的夢境裏面、他自己的夢的現實(dream-reality)裏面。然後你們醒了。你們看著我,我在對你們講話。這是一個公開的夢,你們都在一起做夢。那是唯一的差別。


  還有一個更大的覺醒的可能——當你也從公開的夢裏醒過來的時候。那就是開悟。突然,整個世界都是幻象。這就是老子所說的:


  道是一個空的管道,它的應用是不可窮盡的、不可測度的。


  它是一個廣大的空,每樣東西都來自於它又回歸於它。它是不可窮盡的,因為它沒有極限。


  你也許不知道,0的概念是印度人發明的,是在印度發現的,因為印度人覺知到每樣東西都來自於空無、來自於0,而每樣東西又都回歸於空無、回歸於0。整個旅行就是從0到0。它是所有數學的基礎——0是所有數學的基礎。如果把0拿走,那麼整個數學的構架就會垮下來。整個遊戲隨著0而開始。你把0加在數字1的後面,那個0的價值就是9,因為1馬上變成了10,0馬上產生出9。你把兩個0加在1的後面,0的價值就是99,1馬上變成了100——整個構架從0建立起來。沒有0,數學就消失了,而沒有數學,整個科學就消失了。


  所以如果你問我,我就會說:0是一切數學和一切科學的基礎;沒有0的概念,你就無法設想一個愛因斯坦。不,這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捨棄0的概念,所有的計算機馬上都會停止,因為有0,它們就無法工作。0似乎是世界上最實質性的東西。而0是什麼呢?0只是0,什麼也沒有——它是無可窮盡的。你想要多少東西就可以從它那得到多少東西。它可以變成9,它可以變成99,它可以變成999。一直繼續下去,它可以變成你想要的任何東西;它是沒有底的、深不可測的。你無法測度它。1是有限的。它有一個局限,它有一個固定的值。2是有限的——所有9個數字都是有限的,只有0是一個無限的現象。事實上,沒有它,9個數字都無法工作。它們來自於它,它們是從它那發展出來的。整個存在都來自於0,一個空。


  為什麼要強調空呢?它不是一個哲學的教條,記住,它只是一個比喻——老子在試著問你展現什麼。他在試著向你展現,除非你變成空的,否則你就會受苦,因為空是你的真實。和不真實在一起,你就會受苦。


  那就是靜心的意義:變成空的,內在變成空的。甚至一個念頭也不動——沒有內容,只有空間。突然,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因為痛苦存在於念頭裏;死亡消失了,因為死亡存在於念頭裏;過去消失了,因為整個重擔都由念頭背負著;野心消失了,因為沒有念頭,你怎麼可能有野心呢?沒有念頭,你怎麼可能瘋狂呢?你曾經看見過沒有念頭的瘋子嗎?事實上,一個瘋子之所以是一個瘋子,就因為他的念頭太多了,他無法把握住它們:整整一大群……太多了,難以承受。瘋子是一個大思想家。那就是他的問題,他想得太多,而且他在很多向度上一起想。在他的馬車上,馬套在各個方向上,他不斷地向各個方向奔跑,他停不下來,因為他不存在。他是這麼分裂、這麼支離破碎,以至於他並不存在。


  只有空才能是不分裂的。你能分裂一個空嗎?每樣東西都可以被分裂——任何實的東西都可以被分裂。我(self)可以被分裂,只有無我不能被分裂。,當佛陀達到他終極開悟的時候,他創造了一個詞anatta。這個詞在他之前從來沒有過。anatta的意思是無我,是不存在,是什麼也沒有,是空。


  老子的比喻是為了指示某些東西:變成空的、成為空的。然而整個教育、整個社會的制約都反對它。在西方,他們說,如果你是空的,你就會變成一間魔鬼的工作室。這很傻,太傻了,因為一個空的頭腦永遠無法成為一間魔鬼的工作室。如果它真是空的,那麼突然間,只有上帝在那裏,沒有別的東西,因為上帝是空的。魔鬼充滿了思想,他從來不是空的。魔鬼有一個頭腦。上帝沒有頭腦。你可以變成一間魔鬼的工作室——你想得越多,你越可能變成一間工作室!如果你根本不想,你怎麼可能變成一間魔鬼的工作室呢?魔鬼無法進入空,他害怕死亡——因為進入空就是去死。如果群體有很多念頭,他就可以進入你,他就可以躲在群體裏面,他也可以變成你裏面的一個念頭。


  空的頭腦就是上帝的頭腦——就是沒有頭腦或者無念(no-mind)。變成空的,像空的竹子那樣坐著。像空那樣行動,像空那樣生活,做一切你必須做的,但在做的時候要好像內在是空的。這樣業(karman)就根本不會碰到你;這樣你的行為就不會變成你的負擔;這樣你就不會被纏住,因為空不可能被纏住。


  山谷的靈魂是不死的。


  山谷的靈魂就是空的靈魂。什麼是山谷呢?——它是一個空的東西。你到山上去,你會發現兩樣東西:山峰——充滿岩石,它是滿的,而山谷——它是空的。山谷的靈魂就是空的靈魂。


  山峰來了又去了;山谷依然存在——你無法毀滅沒有(notning-ness)。某物(something)總是可以被毀滅的。如果你是某物,你就必然一遍又一遍地生生死死。如果你是沒有,你怎麼可能被毀滅呢?你怎麼可能被創造呢?你只是從形式的世界消失到無形的世界;山谷意味著無形的世界。山谷的靈魂是不死的。它被稱之為「神秘的女性」。


  這些都是比喻。女人是一個山谷,男人是一個山峰。男人進入女人,女人只是允許。男人是進攻,女人是接受。男人試著去做,女人只是等待事情的發生。


  它被稱之為「神秘的女性」。


  這句話必須理解——神秘的女性。因為對於老子來說,那是終極的。老子感到和一個男人相比,存在的本性更像一個女人,因為男人來自於女人,女人也來自於女人。男人甚至可以被拋棄,然而女人不能被拋棄。女人似乎是一個基本的元素。男人則是她的一個產物。女人似乎更加自然;男人則有一些不自然的東西。男人在他的生物體內有一種深深的不平衡;女人是均勻的、平衡的。所以她看起來比較美、比較圓。男人有棱角,女人沒有棱角。女人是一個比較平衡的現象,所以她從來不試著發明什麼東西、創造什麼東西、去做什麼事情或者忙來忙去。不,她從來不忙,男人總是忙個不停。他必須做些什麼以證明他是存在的;他不能只是接受他自己。他不能只是存在、只是享受。他必須到月球上去,他必須登上埃弗勒斯峰,他必須做些什麼。有一種深深的不平衡在那裏,他無法只是坐著、只是存在。他變成到快樂,她不渴望月球。而每個女人都認為這是多麼愚蠢:為什麼要到月球上去呢?你問太空人的妻子,她們簡直不能相信這種事情。為什麼?為什麼要毫無必要的走進危險和死亡呢?待在這裏有什麼不好呢?


  男人是一個流浪漢、一個吉普賽人。如果把世界留給男人的話,世界上就沒有家了,最多只有帳篷。他將不斷地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他無法住在一個地方,他內在的深處有某些東西迫使他行動。他是不平衡的;這種不平衡就是他的瘋狂。你看一個女人。她是平衡的。她的需要很小:愛某個人,被某個人愛,食物,住的地方,周圍有一些溫暖,一個家,結束了。然後她就不會擔心任何事情了。沒有女人創造過任何科學,沒有女人建立過任何宗教。人們來問我:為什麼所有的宗教都是男人創造的。


  因為男人緊張,他必須做點什麼。如果他在這個世界裏挫敗了,他就開始在另一個世界裏做點什麼,但是他必須做。他從來不在此時此地,他無法在此時此地。


  老子有這樣一個比喻:自然的本性比較女性化,它是比較平衡的。你看樹木,你看小鳥在歌唱,你看河水在流淌,你看四周。在每一個地方你都會發現更多的女性品質。每樣東西在當下似乎都是完美的。樹木不擔心未來,小鳥不擔心未來,河水只是這麼懶懶地、這麼寧靜地流淌,好像它們根本不在流淌似的,似乎沒有什麼是匆忙的。


  所以每天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男人在街上按喇叭,而女人繼續從窗口說:「我來了。等一下」。女人沒有時間感。她們有手錶,但她們的手錶是裝飾用的——它們並非真是手錶。她們沒有任何時間感,因為她們不匆忙。時間感來自於匆忙和著急——每樣東西都在發抖,每樣東西都在賭博,好像慢了一分鐘就會失去每樣東西似的。如果你問那個男人:「你們要去哪兒?」他會聳聳肩——只是去看電影,他卻一直接著喇叭,好像就要錯過什麼重大的人生體驗似的。而女人繼續說……


  有一次,我甚至聽到一個女人說,當時我和她的丈夫坐在車裏面,我們確實就要遲到了,他的丈夫非常擔心。事實上,他不需要擔心,他不應該擔心,因為那是我的約會,不是他的。我就要遲到了。他卻在按著喇叭,他非常擔心,急得直冒汗,還咒駡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說了二三次:「我來了。」——但是她還沒有化好妝。妝是永遠化不好的。不知怎麼地,她總是要出來,然而妝總是沒有化好,很多事情都可以做好了。她泰然自若地跟鏡子在一起、跟她自己在一起——她是那麼悠閒,那是她的世界。後來那個妻子生氣了,她從窗戶往下看,說:「我已經告訴你1000次了,我一分鐘之內就出來!」1000次!你甚至無法在一分鐘之內說1000次「我來了」。


  沒有時間感……世界的運動沒有任何時間感。鐘錶並不和樹木、河流、群山一起存在——那是一個沒有時間的世界。


  男人和時間、和擔心一起存在。在深處那種擔心似乎是性的:擔心能否達到性高潮。每當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做愛的時候,他總是擔心他能否做愛,擔心他能否滿足他的女人,擔心他能否證明他是一個男人。那個擔心:一種內在的顫抖,匆匆忙忙地想要證明,這就是他為什麼錯過的原因。射精是有的,然而性高潮——沒有。性高潮是一個不同的現象:只有當你不擔心的時候,它才會發生,只有當你不是一個達到者的時候,它才會發生;只有當你不去達到什麼的時候,它才會發生;它發生在一種深深的放鬆裏;只有當你不控制而由自然來控制的時候,它才會發生。然後你的整個身體都會在一種未知的歡樂中顫抖。然後你的每一個細胞都會在一種完全的狂喜中慶祝;那麼它就是神聖的。


  但是男人在擔心,那個性的擔心是所有擔心的根源。於是他在每一個地方都要設法證明他自己。


  不需要證明自己。你存在著,你是完美的,沒有女人擔心如何證明自己;她理所當然地認為她是完美的,她以一種十分放鬆的方式生活。有很多丈夫來找我,他們總是抱怨他們的妻子懶惰,她們並不懶惰;她們在享受!不管她們碰到什麼事情,她們都不匆忙,但是她們看上去比較懶惰。


  老子說存在的本質更像女性,更加女性化。這個比喻很美。他並不是說存在是女性的——記住這一點。這不是邏輯,他並非試圖證明存在是女性的。他並非支持婦女解放運動——不是的。


  他只是提供一個比喻。


  男人也可以是女性化的。一個佛是女性化的,一個老子是女性化的,一個耶穌也是女性化的。這樣他才生活在當下,不匆不忙;他不匆不忙地享受當下。


  耶穌對他的門徒說:看看野地裏的百合花。它們多麼美麗!即使所羅門在他極榮華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美麗呢。然而百合花的秘密是什麼呢?——它們僅僅開放在此時此地。它們並不擔心下一刻將會發生什麼,下一刻還沒有進入它們的意識。


  男人可以以一個女性化的存在來生活——這樣他就變成了一個神秘家。那是唯一的方式。因此所有的神秘家在某些方面都是女性化的。他們是真正虔誠的人,而不是宗教的創建者。


  記住,這是一個差別……佛陀不是佛教的創建者——不是的。他的門徒才是創建者。耶穌不是基督教的創建者——不是的。他的使徒,他們才是創建者。馬哈維亞不是耆那教的創建者。翟曇,他的門徒,一個大學者、大專家,才是創建者。這些人是真正虔誠的人。


  耶穌自己是女性化的。為了顯示這一點,在印度阿度婆它羅、佛陀的畫像上從來沒有鬍鬚——沒有——僅僅為了顯示他們是女性化的。你曾經見過長著鬍鬚的羅姆嗎?你曾經見過長著鬍鬚的克里虛那嗎?並非他們缺乏男性荷爾蒙。他們不是第三性。他們都是男人;都有鬍鬚。這只是一種比喻。我們之所以不畫鬍鬚,是為了顯示他們變得女性化了:女性化的神秘家出現了。他們不匆不忙地存在著,他們不以一個緊張的男人存在,而以一個不緊張的女人存在,你在他們的周圍可以感覺到女性的溫和、佛的圓滿。


  山谷的靈魂是不死的。它被稱之為「神秘的女性」。


  神秘的女性的門是天地的根。


  神秘的女性的門是天地的根……


  如果你能找到那把打開神秘女性之門的鑰匙,你就已經打開了存在的大門。每個人都必須不緊張地、平衡地、滿足地進入這扇門——那就是女性化存在的秘密。


  當我這麼說的時候,有兩種誤會的可能:女人可能誤以為她們無事可做;男人可能誤以為這個老子不適合他們。不,它適合你們兩者,但是要記住……女人並非純粹的女人,她們本身已經失去了女性的神秘。她們必須重新獲得它。當然她們要比男人容易一些,因為男人走得更遠。也不要以為,如果你是一個男人,老子就不適合你——他尤其適合你,否則你就會越來越遠離存在和生命的狂喜。每一個人都必須回到母親的身邊;那就是女性的神秘。


  你誕生於母親的子宮,你必須再次在存在裏面找到子宮。如果你能再次在存在裏面找到子宮,在存在裏面找到同樣的溫暖、同樣的生命、同樣的愛、同樣的關懷——那麼存在就變成了你的家、你的母親。


  當印度教徒稱他們的上帝為「母親」——加利聖母的時候,並不是一種無可無不可的稱呼,這種稱呼有他們自己的意義,它意味著:這種宗教的指向是女性的,它與溫暖、與愛、與關懷、與生命聯結在一起;它是和平的,而不是暴力的;它有一種「神秘感」,這同樣是一種女性的特徵。他們為生命中的那種「神秘」與溫和而歡喜,他們以此作為生命的指向,他們拒絕暴力。


  佛教沒有殺過人,耆那教沒有殺過人,印度教沒有殺過人,因為它們越來越傾向於女性的神秘;你根本無法抱怨老子,不存在以他為對象的有組織的宗教。宗教一旦變得有組織,暴力就侵入了。組織是暴力的,它必須掃平它的道路,它肯定要變成男性的。組織是男性的;宗教是女性的。


  我聽過一個故事,有幾個魔鬼的門徒非常擔心地來到魔鬼的身邊,對他說:「您為什麼還坐在這裏?我們的整個生意都要泡湯了。又有一個人成佛了,開悟了。我們必須做點什麼,要不然他就會改變這些人——我們的世界將被拋棄,誰還會來地獄呢?我們要馬上行動!不應該耽誤時間。又有一個人成佛了!」


  魔鬼說:「你們不用擔心。我會通過他的門徒工作的。我已經送出一些門徒了,他們正在路上。他們將包圍他。他們將創造一個組織。用不著擔心;這個組織會做每一件我們做不到的事情,而且他們總是做得更好。我從歷史中學到這一點。我將創建一個教會……而我根本不會捲進去。事實上,他們自己會做。我只是鼓勵他們、幫助他們而已。」


  一旦教皇在那裏,基督就被忘記了;一旦教會在那裏,佛陀就被謀殺了。一種宗教總是站在一個佛的屍體上。


  這些都是比喻。女人可以很容易地達到她們女性的神秘;因此有更多的女人被宗教所吸引。她們不創造宗教——但是有很多的女人,幾乎是男人的4倍,對宗教感興趣。在馬哈維亞的門徒裏面,有4萬個女人、1萬個男人;在佛陀的門徒裏面也是同樣的比例。你可以到任何教堂、任何寺廟裏去數一數——你將總是發現4個女人對1個男人,而且那1個男人之所以會來,也許僅僅因為他的妻子來了;他可能並不真的在那裏。


  女人可以更加容易地協調;她們是母親,她們更接近自然。


  男人會發現臣服比較困難;在他的焦慮和緊張裏面,他有牽連、承諾和投資。即使他來了,他也會在宗教的周圍創造一種焦慮。


  我每天都能觀察到:女人到我這裏來——如果她們臣服,她們就完全臣服。如果她們靜心,她們就完全靜心。然後她們就開始成長。


  男人到我這裏來——如果他們臣服,他們無法完全臣服,他們總是保留一部分。而當你三心二意地臣服的時候,那根本不是臣服。然後他們靜心,但是靜心變成了一種焦慮。於是他們說:「這種靜心產生焦慮。我睡不著。我老是在想它——它會怎麼發生,我要怎麼操縱它。」


  那不是一個操縱,你無法操縱它,你必須放開手,大大地放開手。對於男人來說,這是很難的;他對於焦慮、對於緊張如此訓練有素。從童年開始,社會就強迫男人變成男人——進攻的,暴力的,總是要達到什麼,總是要設法成就什麼,野心勃勃的。如果他們開始玩洋娃娃,父母親就會說:「為什麼?你在幹什麼?你要變成一個娘娘腔的人嗎?這是女孩玩的東西,不是男孩玩的。家是女孩的;洋娃娃是女孩玩的,不是男孩玩的。他們必須出去,必須為生活的道路奮鬥。他們必須戰鬥——那是他們的事情。


  如果家是女孩的,那麼在家(at-nomeness)也是女孩的。那麼你就永遠不在家;而在家就是靜心。


  它似乎綿綿不斷地留存著。當你用它,它輕鬆自如地為你服務。女性的神秘,山谷的靈魂,空--它似乎綿綿不斷地留存著。——永遠在那裏--當你用它,它輕鬆自如地為你服務。它使你完全,它輕鬆自如地充滿你,在家。放鬆來到你的身上。


  不要把存在看成一場戰爭,而要看成一種享受;不要把存在看成一場衝突和糾紛,而要看成一次慶祝——無限就是慶祝,無限就是歡樂的可能——歡樂之上的歡樂。


  它似乎綿綿不斷地存在著。當你用它,它輕鬆自如地為你服務。

你可以重新設定你是誰,你就可以重新設定你的世界長什麼樣子。 莫子

嗨,大家好,今天要來跟各位聊一聊走出角色扮演跟掌握角色扮演。我們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是最主要的一個基礎。整個世界的中心就是以我來運作的。 那「我」有幾種不同的層次,之前我們有提過小我、高我、超我。那針對這三種不同的我所進行的角色扮演,我們來聊一聊這件事情。為什麼要聊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