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修。金剛經。
The Diamond Sutra: The Buddha Also Said... 。
第六章。菩薩的狀態。
一九七七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翻譯:謙達那。
第一個問題:
所有這些關於菩薩的東西是什麼?我對它一句話都不相信。我認為沒有這樣的東西。
奧修:
是的,索曼德拉,它全部都是荒謬的無稽之談,但是你必須了解「荒謬」(nonsense)這個字,它是超出「理性和感覺」(sense)的。你不需要去相信它,你無法相信它,你只能夠去經驗它,它是一個荒謬的經驗,但它是真實的,它是絕對真實的,它會發生。直到它發生之前,你無法去相信它,也不需要去相信它。佛陀從來就不贊成任何種類的相信。任何他所說的都是經驗,都是存在性的,它是某種超出頭腦的東西。
通常我們使用「荒謬」這個字來形容在頭腦之下的東西,但是也有某種超出頭腦的東西,那也是荒謬的,頭腦無法對它理出任何意義。除非你的頭腦消失,否則你無法看出這個菩提本性是什麼,的確,它並不是一樣東西,它是一種「正在經驗」(exPeriencing)
你知道慾望、你知道熱情、你知道性、你知道愛,試著去將它解釋給一個性慾尚未形成的小孩,他將會說它全部都是荒謬的。試著將它解釋給一個四歲的小孩,說你墜入了愛河,他將會帶著不相信的眼光看著你:你在胡扯些什麼?「愛」這個東西是什麼?
你所有的羅曼史、所有的詩、以及所有在你的心跳動的都不可能傳達給一個小孩,他尚未嘗過那個經驗,他對它一無所知,那個慾望尚未在他裡面升起,佛陀稱那個慾望為「瓦沙那」(wasana),那個「瓦沙那」還沒有在他裡面升起。除非它升起了,否則無法去傳達任何關於它的事。
那個涉入慾望、性、和愛的同一個能量、同一個瓦沙那,有一天會解除。有一天,那個慾望會消失,就好像有一天它升起了,有一天它也會消失。任何被生下來的東西都會死,任何開始的東西都會結束。如果生活過得非常非常自然,順著自發性,那麼有一個階段,可以劃出它的界線。
性在十四歲的時候升起——性成熟——小孩子對那個未知的、新的東西感到興奮,小孩子已經感受到那個慾望之流,有一股很大的熱情和火在他裡面升起,如此一來,他已經不會再像有這個慾望之前那麼無知了,他將永遠不會再用那個無知來看事情。
如果生命過得很自然、很自發性,那麼剛好就在你的死亡之前十四年,那個慾望將會消失,剛好就在你死之前十四年,性將會變得不相關。突然間,你會再度發現那個夢已經不復存在,那個熱情已經平息了,那個暴風雨已經消失了,只剩下寧靜、全然的寧靜。但是,本來你的能量涉入在慾望裡,現在那個慾望消失了,那些能量跑到那裡去?
你仍然借著食物、呼吸、運動、和生活在創造能量,你繼續將神性的能量轉變成人的能量,這個能量跑到那裡去?舊有的路線已經不通了,它已經無法進入性的方向,那麼它跑到那裡去了呢?佛陀對它有另外一個字,他稱之為「卡魯那」(karuna)——慈悲。
熱情已經不再重要,能量仍然存在,有一股很大的能量,它需要移向某一個地方,因為能量無法靜止,它的本性就是必須成為動態的。它會開始以慈悲的形態充滿著你的整個人,那就是菩薩的狀態。當性消失、慾望消失、未來消失,當你突然轉入此時此地,而在你裡面具有那個很大的能量,大到你無法包容它,它就開始流動,開始溢出你的杯子,那就是慈悲。
這就是菩薩的狀態,它不是一樣東西,它平常並不發生,因為人們已經變得很不自然,那就是為什麼在世界上所有的語言裡,當一個老年人對性有興趣,它被認為是骯髒的——骯髒的老人。為什麼說是骯髒的呢?年輕人對性有興趣並不被認為是骯髒的,為什麼老年人就會被認為是骯髒的呢?
這種說法從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流傳下來,當時這種事通常是不發生的,它是一種病態,它是不正常的——事情已經變得不對勁,否則在你臨終之前,那個慾望必須消失,不然的話,如果你甚至連那個慾望消失的點都沒有達到,那麼你一生都在做什麼?你已經錯過了人生的機會。
記住,我並不反對慾望,我非常贊成它,當時機來到,你就進入它,全然進入它,好讓要離開它的時機來到的時候,你也可以全然地離開它。只有那個全然進入它的人能夠完全脫離它。一個只有溫溫地去做的人,一個只有用一半的心去做的人,一個只有一部份在做的人,一個以壓抑的方式去做的人,將永遠無法看到它的愚蠢,永遠無法看到它的虛幻。
所以我並不反對慾望,我完全贊成熱情:進入它,全然進入它,將整個心都投放進去。當時機來到的時候,看一切你所能夠看的,那個「看」將能夠使你免於它,然後有一天那個果實就會成熟而掉下來。當那個成熟的果實掉下來,樹木就會卸下重擔。在卸下重擔的時候,你要怎麼辦?那個能量仍然存在,不但存在,而且更多,因為在這之前,它涉入很多事情,而現在它根本就不涉入。在放鬆的狀態下,你會變成一個能量的儲藏庫,這個能量會開始在你身上洋溢,毫無理由地。
菩薩是一個擁有很多而需要去給予的人,因為他擁有很多,所以當你接受他的愛、他的存在、和他的成道,你是在施惠於他,他就好像是一朵充滿著芬芳的花……那個芬芳想要被釋放到風中來,或者他就像是一片充滿著雨水的雲……在找尋能夠歡迎它、能夠吸收它的干旱大地。一個菩薩也是加此……一片充滿著雨水的雲,晃來晃去,找尋飢渴的靈魂,找尋歡迎他的人。當你接受了一個菩薩的禮物,他會感激你。
菩薩的本質是一種意識的狀態,誠然,它是荒謬的,誠然,它不是一樣東西,索曼德拉,但是它會發生。它非常不合邏輯,它是不合邏輯的,它看起來很沒有道理,因為它還沒有辦法跟你的經驗連結。但是不久你們之中有很多人將會進入那個領域,我看到你們之中有很多人就站在那個門坎上,你們看不到,但是我可以看到說你們就站在那個門坎上,準備要作最後的「跳」。當它發生,你就知道佛陀在說些什麼。
「金剛經」並不是在對一般世俗的人講的。它只對門徒講授,只對那些即將要變成菩薩或是已經變成菩薩的人講授。事實上,它必須對一個即將要變成菩薩的人講授,因為在那個成為菩薩的片刻,如果你對於要怎麼做一無所知,如果你不知道有一個方式可以卸下重擔——你可以釋放出你的喜樂,不需要去持住它。如果你對它一無所知,它對你來講將會有困難,非常困難。你的喜樂將會變成在胸中的一個痛苦,將會變成一個心痛。不是變成一個舞蹈和一首歌,它將會變成痛苦的。
你知道嗎?當喜樂變得非常強烈,它會變得很痛苦。當那個光太強烈了,它會使你目眩,你幾乎都會瞎掉。當那個愛太強了,你就無法承受它。當那個喜悅太強了,你的心可能會停掉,它可能會變得太痛苦。你什麼事都不知道:當菩薩的狀態發生,那個喜悅是無與倫比的,它的重大,那個喜樂是無與倫比的,它的強度,你可能會因之而死,或者你可能會發瘋。
佛教可能是世界上唯一的傳統,在這個傳統裡菩薩沒有發瘋。為什麼?在蘇菲宗派裡面,他們會發瘋,在印度教裡面,他們會發瘋,他們之中有很多人發瘋。蘇菲宗派的人給那些發瘋的人一個特別的名字——「馬斯塔」。但是在佛教的傳統裡並沒有像這樣的東西。為什麼呢?佛陀對所有的可能性都非常了解,因此他很科學化地去準備那個途徑,對那些將會發生的事,他一直在給予指示、指引、和建議。
多少年代以來,在這二十五個世紀裡面,從來沒有一個佛教的聖人發瘋,這種現像是非常稀有的。在蘇菲宗派裡面有很多人發瘋,在印度教裡面也有很多人發瘋。那個理由是:蘇菲宗派和印度教並沒有像菩薩道這樣的東西,沒有人給他們指示。在西方,那個問題甚至更複雜。基督教對它沒有概念,所以在基督教裡面,根本不是什麼聖人的平常人也被崇拜成聖人,而那些真正的聖人卻被宣稱為發瘋的,或是著了魔。
在很多西方的瘋人院裡,有很多人並不是真的發瘋,而是因為成為菩薩狀態的緣故而發瘋。他們不需要精神治療,他們不需要電擊,他們不需要鎮定劑,他們不需要不必要的折磨,他們不需要心理分析,一切他們所需要的是具有慈悲心的佛在他們的旁邊,一切他們所需要的就是一個佛的「在」(Presence),只要那個佛的「在」就可以將他們帶回來,就可以變成一個很大的拉力或一個磁力,而將他們帶回他們的意識,但是他們卻被折磨,他們被放進一些不必要的過程裡面,因為一旦你認為他們發瘋了,你就會開始以瘋子來處理他們。
佛教是世界上最科學的宗教之一,它具備了所有意識成長所需要的地圖,而菩薩的狀態是非常必要的,在一個人變成一個佛之前,他一定要先經過菩薩的狀態,但是,索曼德位,它是荒謬的,你這樣說是對的。
第二個問題:
對別人的關心在那一個程度上會變成干涉?
奧修:
當觀念進入,關心就變成干涉,愛就會變苦,變成幾乎是一種恨,而你的保護會變成一個枷鎖。觀念使事情造成差別。
比方說,如果你是一個母親在照顧小孩子,他需要你,他不能夠沒有你而生存,你是一定要的,他需要食物,他需要愛,他需要照顧,但是他不需要你的觀念,他不需要你的理想,他不需要你的基督教、你的印度教、你的伊斯蘭教、或是你的佛教。他不需要你的經典,他不需要你的信念,他不需要你的理想來告訴他說他應該怎麼樣。只要避開觀念、理想、目標、或目的,那麼那個關心就會很美,那麼那個關心就很天真,否則那個關心是狡猾的。
當在你的關心裡面沒有觀念……你沒有想要使你的小孩成為一個基督徒,你沒有想要使你的小孩成為這個或成為那個,成為共產主義者或法西斯主義者,你沒有想要使你的小孩成為一個企業家、一個醫生、或一個工程師,你對你的小孩沒有任何觀念,你說:「我會愛,當你長大,你再作選擇,成為任何對你來講是自然的那樣,我給予祝福……不論你是怎麼樣,我都給予祝福。」
「不論你會變成怎麼樣,從我這邊來說,你都被接受,而且被歡迎。並不是說唯有當你成為總統,我才會愛你,而如果你只是一個木匠,那麼我就不愛你,我就為你感到羞恥,並不是說唯有當你從大學帶回來一塊金牌,我才會歡迎你,而如果你失敗了,我就為你感到羞恥,並不是說唯有當你很好、很有品德、很有道德、這樣那樣,你才是我的孩子,否則我跟你沒有關聯,你跟我沒有關聯。」
當你將任何觀念帶進一個關係裡,你就將毒素帶進了它裡面。關心是很美的,但是當那個關心帶有某種觀念,那麼它就是狡猾,那麼它就是一種交易,那麼它就是有條件的。你所有的愛都是狡猾的,因此世界上才會有這麼多的不幸,因此這個世界才會好像地獄。並不是說關心不存在,關心存在,但是它帶有太多的狡猾。母親關心、父親關心、先生關心、太太關心、兄弟、姊妹……每一個人都關心,我並不是說沒有人在關心,人們太關心了,但這個世界仍然是地獄。
一定有什麼東西弄錯了,一定有什麼東西在基本上是錯誤的,那個基本的錯誤是什麼?事情到底錯在那裡?關心含有條件在它裡面:「做這個!成為那個!」你是否曾經沒有條件地愛過任何人?你是否曾經以一個人本然的樣子來愛他或她?你不想去改善,你不想去改變,你的接受是全部的、全然的,這樣的話,你就知道關心是什麼?你將會透過那個關心而被滿足,而對方也會受到很大的幫助。
記住,如果你的關心不含生意在裡面,不含野心在裡面,你所關心的那個人將會永遠愛你,但是如果你的關心含有某種觀念在裡面,那麼你所關心的那個人將永遠無法原諒你。那就是為什麼小孩無法原諒他們的父母。
你去問心理治療師,或是心理分析師,他們碰到的所有個案都是父母過份關心小孩的個案,但他們的關心好像在做生意,它是冷淡的、算計的,他們想要他們的某些野心透過小孩來達成。愛必須是免費的禮物,當它貼上了價格標籤,它就不再是愛了。
第三個問題:
為什麼在社區裡你不允許非素食的食物?
奧修:
這個問題是男門徒瑜伽.泰馬亞所問的。泰馬亞的頭腦裡一定有想吃肉的概念,在他裡面一定具有某種深藏的暴力,否則這個問題是來自一位素食者,而在此地有千千萬萬個非素食者。這種情況看起來很沒有道理,但事情就是這樣。素食者並非真正的素食者,他只是一個壓抑的人,那個被壓抑的慾望有一天會跑出來。
但是為什麼在社區裡我不允許非素食的食物,這跟宗教無關,它純粹是美學的問題。我並不認為說如果你吃非素食的食物,你就不會成道。耶穌成道了,穆罕默德成道了,拉瑪克裡虛納也成道了,他們對這一點都沒有問題。吃非素食的食物,你也可以成道,所以它就宗教而言並沒有什麼問題。
對我而言,那個問題是屬於美學的。因為耶穌繼續吃肉,所以我有一種感覺,他並沒有很強的美學的感覺。並不是說他不具宗教性,他完全具有宗教性,跟佛陀一樣地具有宗教性,但是在他裡面有某種東西缺失了。拉瑪克裡虛納繼續吃魚,就是不美,它看起來有一點醜。
成道不會有危險,但是你的詩會有危險,你的美感堪憂,你的人道堪憂,而不是你的超人道有問題,所以在社區裡我不允許非素食的食物,以後也不允許,它是美不美的問題。
如果你了解這一點,有很多事情對你來講將會很清楚。酒精飲料可以在社區裡被允許,但是肉類不行,因為酒精是素的——果汁,雖然有經過發酵,但它還是果汁,有時候喝個半醉會導引出偉大的詩,那是可能的,它必須被允許。在新的社區裡,我們將會有一個酒吧,定名為奧瑪凱岩。奧瑪凱岩(OmarKhayyam)是一個蘇菲的聖人,是一個成道的蘇菲徒。
肉不被允許,因為它很醜。只要想想,你殺死一隻動物來吃,光是那個概念就很不美。我反對的理由並不是因為動物被殺,因為在動物裡面那個本質的部份將會繼續活下去,它無法被殺掉,而那個非本質的部份,不管你有沒有殺掉它,它有一天還是會死,所以那是無關的,那並不是我考慮的重點。
問題不在於說你殺死了動物,而那個屠殺是不好的,不是這樣的,問題在於「你」殺死了動物——你。只是為了要吃?當其它有很多很美的素食食物?如果沒有其它的素食食物,那是另外一回事,但是事實上有很多素食的食物,那麼為什麼?為什麼要摧毀動物的身體?如果你可以殺死動物,那麼為什麼不可以成為吃人肉的?那麼殺死一個人有什麼不對?人肉或許還更適合你身體的需要,為什麼不開始吃人肉?那也是一個美學的問題。
動物是我們的兄弟姊妹,因為人類是由它們演化過來的,它們是我們的族人。殺死一個人只是意味著殺死一隻進化的動物,或者你也可以說,殺死一隻動物就是殺死一個尚未進化的人,但是他已經在途中了,那個意義是一樣的。你殺死一個小學一年級的小孩或是殺死一個大學四年級的年輕人,它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動物正在演變成人類,而人類曾經是動物,那只是一個美學的問題。為什麼不殺死你太太,然後把她吃掉?她是那麼美,而且那麼甜。
有一個朋友去到了一個食人族的部落,他們準備了一些東西給他吃,那個朋友從來沒有嘗過這樣的東西,他甚至作夢都沒有想到食物會這麼好吃、這麼可口,當他要離開的時候,他告訴那個食人族的人說:「我很喜歡那些食物,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當我下次再來的時候,請你們準備給我同樣的東西。」
那個食人族的人說:「那非常困難,因為我只有一個母親。」
為什麼你不能夠吃你的母親?為什麼你不能夠吃你的先生或你的小孩?他們是那麼地可口。
那個問題不是宗教上的問題,我要再度提醒你們,它是美學的問題。一個具有美學素養的人會留意使生命保持很美,使它不會變醜,或是變成如惡夢般的。
但是那個問題在秦馬亞的腦海中升起,那顯示了一些事情。在印度,那些素食者並非真正的素食者,它只是因為他們誕生在一個素食的家庭,所以打從一開始,素食主義就被強加在他們身上,因此,很自然地,他們會很好奇,很自然地,他們也會想要嘗一嘗其它的東西,因此,很自然地,會有一個概念升起:「整個世界都是非素食的,人們一定很享受。」素食者會覺得他一定錯過很多,因此會有那個問題產生。
它與靜心無關,你吃肉也可以靜心,你吃肉也可以愛,它跟愛也沒有關係,但是你會顯示出關於你的一件事——你會顯示出你非常粗魯、非常原始、沒有文化素養、不文明,你對於生活應該怎麼樣沒有任何了解。素食主義的誕生是由美感而來的,後來它變成與宗教糾葛在一起而喪失了它的原意,那個原意被從宗教的觀點所排除了。
人們來到我這裡問我,一個耆那教教徒問我:「你怎麼能夠說耶穌——一個吃肉的人——是成道的?」他的問題是有關的,因為他認為吃肉的人無法成道。吃肉的人可以成道,就好像那些不是詩人的人也可以成道,那並不是一種障礙。一個沒有任何美感的人,一個無法在一朵玫瑰花裡面看到任何美的人,也可以成道……一個無法看到任何月亮之美的人也可以成道……一個完全無法欣賞貝多芬音樂的人也可以成道。但是耶穌顯示出一些粗魯,或許是因為他生活在周遭全部是肉食者的環境裡,素食不可能。如果他想成為素食者,那一定會很困難,那對他來講幾乎不可能,不過雖然如此,他還是必須多費心去做這件事。
你們要記住,在此,我的整個方法是整合的。靜心是需要的,詩、美學、宗教、音樂、和藝術也都需要。人必須以一種整合的方式在很多層面上發展,然後當所有的花瓣都打開,最終的開花就出現了,這樣的話,在你的生命中將會有更大的喜悅和更大的祝福。
聖法蘭息斯(St.Frances)遠比耶穌來得有美感。很自然地,有一些關於聖法蘭息斯的故事,說鳥兒會飛來停在他的肩膀上,魚兒會跳出水面來看他。他跟動物界有一種親和力。他會跟樹木講話?稱他們為姊妹,或是跟鳥兒講話,稱它們為弟兄,或是跟太陽和月亮講話。這種事一定不會發生在耶穌身上,也不會發生在穆罕默德身上,它不可能這樣發生。
不過我還是說他們是成道的人,但是他們的成道缺少了一樣東西——美學的感受力。為什麼要錯失它?為什麼不具有它的全部?為什麼不以所有可能的方式來成道?為什麼不用你的全部來成道?
第四個問題:
鐘愛的師父,要把什麼東西交出來給你?
奧修:
沙微塔,那個你沒有,而你卻認為你有的東西,必須交出來給我。你並沒有真正具有自我、我、或自己,你事實上並不具有它。你生活在一種幻像之中,認為你跟存在是分開的,事實上,那個分開並不存在,你一刻都無法跟存在分開而生活,你無法就像一個孤島一樣地生活,你是整體的一部份,整體一直在加入你的存在,整體一直用它的能量灑落在你身上,但是你卻存有一個概念說「我是分開的」。
那個「我」必須交出來給我。你並不具有它,所以你並沒有真正交出什麼東西給我,只是一個幻像。讓我再重申:那個你沒有的,我要從你身上將它帶走,而那個你有的,我要將它還給你。我要將你真實的存在還給你,你已經忘掉它了。而你那不真實的存在,我要將它從你身上帶走。
記住,當你交出你的自我,你並沒有失去任何東西,你反而得到了,你得到了真實的存在。它就好像你睡覺的時候在作夢,然後我把你叫醒,你的夢消失了,但是你有失去任何東西嗎?夢一開始就不存在,它並不是一個真實的存在,它只是一個夢,現在你睜開眼睛,它已經是早晨了,太陽正在升起,小鳥正在歌唱,樹木感到很高興說又是一個新的日子。
我給你「那個是的」,而我帶走「那個不是的」,我叫醒你,你並沒有失去任何東西。記住,我並沒有因為你的交出而得到任何東西,所以你不必吝嗇,不要認為說我會從你的交出得到任何東西,我並沒有得到任何東西。當我把你叫醒,你的夢消失了,但是我並沒有得到你的夢,否則我一定不會叫你把你的自我交給我,否則我一定幾乎會被壓碎、被摧毀。
有一個令人厭煩的人去看他的朋友,基於過去對他的經驗,那個朋友很怕他,他一再一再地煩他,一再一再地東拉西扯,好幾個小時之後,當他要離開,他說:「很奇怪,當我來的時候,我有頭痛,現在居然沒有了。」
那個受害者說:「不必擔心,現在我已經接收了,它並沒有跑到其它任何地方去。」
當你把自我交出來,我並沒有得到它,當你把你的頭痛交出來,我並沒有從它得到任何東西,所以不必吝嗇。不要認為我一定得到了一大堆的寶物,因為有很多人都將他們的東西交給我。我並沒有得到任何東西,你所交出來的是空無,但是你會因為你的交出而得到很多。你會得到真實的存在,你會得回你的真實性。
第五個問題:
當我在聽你談論佛陀、舍利子、須菩提、阿南達、和摩訶迦葉,我越來越覺得當佛陀在世的時候,你事實上是有跟他在一起,你對他的了解和尊敬並非只是因為你跟他享有同樣的意識,而是因為當他還活在肉身的時候,你就有直接去經驗他,事情是這樣的嗎?
奧修:
普拉摩德,事實的確如你所說,但是你不要跟別人講,使它保持是一個秘密,以後永遠不要再問及任何關於它的事。
第六個問題:
鐘愛的師父,你認為如何?我對你所談論的事是否有一點點概念,或者有那一點點概念是錯的?
奧修:
是的,須菩提。
第七個問題:
佛陀說,我們怎麼想,我們就變成怎麼樣,它以我們的思想為基礎,它是由我們的思想所組成的。如果一個人用純淨的思想來講話和行動,快樂就會像影子一樣地跟隨著他。
這如何跟「沒有頭腦」(no-mind;無心;無念)相關連?因為如果我們能夠很純淨地去思考、去控制我們的思想,我們就能夠達到快樂,然而「沒有頭腦」跟控制思想似乎是互相矛盾的。
奧修:
第一件事,有三種可能的頭腦。第一種:邪惡的頭腦。它以一種破壞的方式來思考,它一直想到破壞,它享受替別人製造痛苦。對這樣的頭腦,佛陀說,痛苦將會像影子一樣地跟隨著他。如果你想要替別人製造痛苦,那個結果將會是你在替你自己製造痛苦。如果你反對存在,存在將會反對你,因為存在是一面鏡子,它反映出你。
如果你咒駡,那個咒駡將會落在你身上,如果你唱一首美麗的歌,那首歌將會回來灑落在你身上。任何你所給出去的東西都會加一千倍回到你身上,任何你所種下去的東西,你都將會收獲一千倍,所以,痛苦會跟隨著邪惡的頭腦,地獄會跟隨著邪惡的頭腦。邪惡的頭腦就是一種享受折磨、破壞、和謀殺的頭腦。帖木兒、成吉思汗、希特勒、和斯大林,這些都是邪惡的頭腦。
然後有神聖的頭腦,它跟邪惡的頭腦是對立的,剛好跟它完全相反,它是創造性的,它享受看到人們快樂,它會去幫助、服務,它是一個很會將快樂給予別人的人,它喜歡看到人們快樂。快樂會像影子一樣地跟隨著這種頭腦——這種神聖的頭腦。
但是還有一件事你沒有覺知到。如果快樂在那裡,那麼就在離它不遠的某一個地方就有不快樂存在;如果不快樂在那裡,那麼在邊界的某一個地方就有快樂存在,它們是在一起的。痛苦和地獄跟隨著邪惡的頭腦,但是在某一個地方,天堂也跟隨著地獄。快樂跟隨著神聖的頭腦,但是不快樂跟隨著快樂,因為它們是分不開的,它們並不是兩個現像。
如果你不能夠不快樂,那麼你怎麼能夠快樂呢?如果你已經忘掉不快樂是什麼,你也將會忘掉快樂。如果你不知道疾病是什麼、生病是什麼,你將無法感覺到你的健康和幸福。為了要時常覺知到你是健康的,有時候也必須生一下病。
你無法用白色的粉筆寫在白色的牆壁上。並不是說你不能夠寫,你可以寫,但是沒有人能夠去讀它,甚至連你都沒有辦法去讀它。要用白色的粉筆寫字,你需要一塊黑板,黑板才可以作為背景,而使白色的字顯現出來,生命就是如此。你的快樂就好像白色的粉筆,它需要黑色的背景。神聖的人生活在快樂之中,但他的快樂是一個顯形,而不快樂就好像是一個背景。如果沒有不快樂,他將永遠無法知道快樂是什麼,如果沒有對照,就沒有辦法知道。
所以,最終來講,神聖的頭腦和邪惡的頭腦並不是兩種頭腦,它們是同一個錢幣的兩面,聖人和罪人一起存在,聖人隨時都可能變成罪人,罪人也隨時都可能變成聖人,他們並沒有離得很遠,他們並不是離得很遠的鄰居,他們住得很近,他們非常親近,他們的界線互相交會而融合在一起。
第三種頭腦是「沒有頭腦」——既不是聖人,也不是罪人,既不是快樂,也不是不快樂,那個二分性已經沒有了,那麼就有寧靜和安詳,那麼就有和平,所有的動蕩都消失了。
記住,即使快樂也是一種動蕩,即使快樂也是一種發燒。你會喜歡它,那是另外一回事,但它是一種發燒,它是狂熱的,你難道沒有注意過嗎?當你很快樂,你就會開始對它覺得疲倦,偶而來一次還好,但是你無法長久保持快樂,遲早你會對它感到膩,它是令人疲倦的。
如果你太高興了,你將會在晚上睡不著覺,同樣地,如果你太不高興了,你也會在晚上睡不著覺,你無法放鬆。那個快樂會變成一種緊張,這兩者都會令人疲倦。當快樂使你疲倦,你就移向不快樂,當不快樂使你疲倦,你就開始移向快樂,生命的鐘擺就是這樣繼續在擺動,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也沒有頭腦(no-mind)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它跟頭腦無關,跟快樂或不快樂無關,跟神聖或不神聖無關。
你還記得嗎?當菩提達摩去到中國,梁武帝問他一些問題,其中一個問題是:「我設立了很多僧院,蓋過很多佛廟,為了傳播佛陀的訊息,我布施了很多財物,你認為那是神聖的嗎?」
菩提達摩笑了,他說:「它有什麼神聖?它是一種生意,你在安排你的彼岸,你在希望進天堂,它並沒有什麼神聖,它跟其它任何事一樣地不神聖。」
菩提達摩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他是在說,你所謂神聖的行為一定是跟隨著不神聖的事情,因為在內在深處,那個慾望就是不神聖的。
梁武帝覺得很尷尬、很震驚、而且很生氣,他說:「那麼你認為如何?佛陀不是一個神聖的人嗎?」
菩提達摩笑著說:「他既不是神聖的,也不是一個人,他是全然的空。神聖怎麼可能存在在那裡?它將會是一種沒有用的髒東西,他是全然的寧靜,他是空。」
沒有頭腦的狀態既不是神聖的,也不是不神聖的,佛陀既不是一個聖人,也不是一個罪人,他已經超越了二分性,佛陀是一個超越。
所以,請你們要記住:你可以從一個邪惡的頭腦變成一個神聖的頭腦,但它並不是一個真正的蛻變。它只是程度的問題,你還沒有超越頭腦。只有「沒有頭腦」(no-mind)能夠解放你。
所以,不要試圖去成為一個神聖的人,神聖的人是不神聖的,不要試圖去變成
聖人,因為那一切的努力都只不過是自我的旅程,是頭腦在玩一種新的遊戲,一種非常微妙的遊戲。放棄那個要成為神聖或不神聖的整個荒謬的事情。對聖人和罪人兩者都說再見,對黑暗和光兩者都說再見,對天堂和地獄兩者都說再見。
然後就會有一個全新的世界浮現,那是你連作夢都沒有想過的。然後就會有全然的寧靜,就會有和平,然後就不會有動蕩,甚至連一個微波都不會升起,在那種狀態下就是佛性。沒有痛苦,也沒有歡樂,因為歡樂和痛苦並不是不同的,痛苦和歡樂也沒有什麼不同。
那麼在那裡的是什麼?佛陀對它保持沉默,關於它,沒有什麼話可說,因為任何可以說出來的都將會是二分性的一部份。如果你說它是喜樂,那麼你就會認為它不是痛苦,如果你說它是光,那麼你就認為它不是黑暗,如果你說它是夏天,那麼你就認為它不是冬 天,如果你說它是一種花,那麼你就認為它不是荊棘,不管怎麼說,你都會以二分性來思考。
佛陀對它保持絕對沉默,那個理由是:它只能夠在寧靜當中被表達,它就是寧靜。你怎麼能夠透過聲音來表達寧靜呢?
第八個問題:
幾年前,透過瑜伽和靜心,我經驗到了某些祈禱的高峰,我的整個人都覺得很喜樂——一切都是神性的、愛、和感謝。為了某些原因,我離開了那種狀態,現在我發覺我自己又回到了黑暗的山谷。在某些地方,事情變得不大對勁,我覺得有罪惡感,而且很難再度站起來,請你評論。
奧修:
如果你的寧靜和你的喜樂是由什麼東西所引起的,它一定會消失。那個被引起的不可能是永恆的。你透過瑜伽和靜心來控制它,但它並不是一種自然的發生,它是人造的,它是憑私意的,它就好像你透過藥物來控制一樣地任憑私意,然而藥物會漸漸失去它的作用。
你服用了某一定量的迷幻藥,然後你覺得樂歪了!一切都是那麼地喜樂,一切都是喜悅,生命變得很美,生命具有了光輝,樹木變得比以前更翠綠,玫瑰花變得比以前更艷紅,每一張臉看起來都發出光芒,生命變成發光的、幻覺的,但是藥效會漸漸消失,隔天早上你再看的時候,樹木再度變成沾有灰塵的,那個翠綠已經不復存在了,那個發光也不復存在了,它們並不是由內在來照明的,你將會看到人們的臉——又是那些無趣和無聊的臉。一切都是沾有灰塵的,一切都是平凡的。
同樣的事情可以透過瑜伽而發生,也可以透過斷食或透過任何技巧而發生。技巧對於給你一個瞥見是好的,但是它們只能給你一個瞥見,它無法變成你的實際狀態,它無法變成你的意識。
事實就是這麼簡單,它不是有什麼問題在裡面,它將會失去,並不是你有什麼不對,唯一不對的就是你的態度,你認為說透過瑜伽和靜心,你一定可以創造出某種永恆的東西,那是不可能的。「那永恆的」是無法被創造出來的。任何被創造出來的東西遲早總有一天會失去。
「那永恆的」是在不被創造的情況下來到你身上的,「那永恆的」是一種發生,而不是被做出來的。當你超越了技巧和方法,當你拋棄了所有的技巧和所有的方法,當你看清一件事:只要存在就足夠了,其它不需要什麼東西,不需要去做任何安排,所有的眾生從一開始就都是佛……當你了解到這一點你並不是要成長成什麼東西,你已經在那裡了,事情已然加此那麼你就會放鬆下來。
那個放鬆不應該是一個方法,你不應該透過瑜伽的姿勢來放鬆。這個了解就是放鬆,你放鬆下來,努力就消失了,你過著你的日常生活——挑水、砍柴、煮飯、吃飯、睡覺、愛、很平凡地生活,對任何不平凡的東西沒有渴望,也沒有任何慾望。
然後有一天,它就出現了,它並不是由你做出來的,有一天,它就突然在那裡,有一天你打開你的眼睛,它就在那裡,然後它將永遠不會離開你,但它必須是自己來的,否則,如果它是經由你的安排而來的,它將會來,然後離開,它將只是一個瞥見。
你問說:幾年前,透過瑜伽和靜心,我經驗到了某些祈禱的高峰。那些高峰是被創造出來的,它們是經由你的安排而出現的夢和想像。我的整個人都覺得很喜樂。但是「你」有在那裡。你感覺到它的喜樂,但是你有在那裡,你並沒有消失。一切都是神性的。這是一種解釋,是頭腦在運作,頭腦說:「一切都是神性的。」你一定是在那裡聽到過,或是在那裡讀過。是你的頭腦在解釋說——一切都是神性的、愛、和感謝。這些是漂浮在頭腦裡的概念。
但是你有在那裡,那個記憶有在那裡,過去有在那裡,否則是誰在說「一切都是神性的」?如果一切真的都是神性的,那麼說一切都是神性的有什麼意義?如果一切都是神性的,那麼根本不需要去說它,去說它就表示你知道說一切並不是神性的,去說它就表示你還在造作、你還有附加什麼東西在它上面。
是的,一定有一種快樂由靜心和瑜伽製造出來。一定有一種喜悅,而在那個喜悅之上你加進了你的整個哲學,認為說這就是神、這就是神性、這就是愛和感激。有幾天的時間,你享受著你的夢——它是一個夢。
為了某些原因,我離開了那種狀態。並不是為了某些原因,它非常簡單,你必須離開它,你無法永遠活在夢裡,沒有人能夠永遠活在夢裡。夢從來就沒有辦法永遠,否則夢與真實的存在之間的差別在那裡?夢是短暫的,遲早當你醒過來,你睜開你的眼睛,那個夢就消失了,但平常的生活還在。
現在我發覺我自己又回到了黑暗的山谷。你曾經在那陽光普照的山峰,而你現在處於黑暗的山谷,有一樣東西是類似的:你。不管是黑暗的山谷或陽光普照的山峰都沒有關係,有關係的是你那個自我在那裡。是自我在黑暗的山谷裡,是自我在陽光普照的山峰上,自我繼續在創造出夢。
讓我告訴你一件事:即使是黑暗的山谷也是你的夢,也是你的概念,也是你自己加上去的。並沒有黑暗的山谷。如果一切都是神性的,怎麼可能有黑暗的山谷?而如果有黑暗的山谷,怎麼可能一切都是神性的?既沒有黑暗的山谷,也沒有陽光普照的山峰,它只不過是自我的遊戲,它繼續在兩極之間跑來跑去,從一點跑到另外一點。當你能夠看清它甜蜜的夢是夢,惡夢也是夢,兩者都是夢——你就可以醒過來,而將這兩個夢都拋棄,那麼你就首度接觸到真實的存在。
但是要記住,當真實的存在在那裡的時候,你是不存在的,這是唯一必須加以了解的準則,沒有其它的準則存在。那個唯一的準則是:如果那個被經驗到的是真實的存在,你就不會在那裡被找到,你不可能在那裡被找到,你將會完全不在。將會有喜樂存在,但是你不存在。將不會有一個人可以來說:「我正在感覺喜樂。」神將會在那裡,但是你不會在那裡。將不會有一個人可以來說:「一切都是神性的。」這一點請務必記住。
這個只能夠發生,而不能夠被做。你無法去製造它,製造出來的東西是人工的,它只能夠到達某一個程度,然後就消失了。製造出來的東西是廉價的。只要想一想你在做什麼,當你在做瑜伽,你是在做什麼?倒立倒立怎麼能夠使你成道?怎麼個成道法?就只是倒立?那麼廉價?
倒立或許能夠給你的頭腦一個震憾,它或許是一種震憾處理。太多的血液衝到頭部或許能夠給你一個短暫的停止——思想停止了。太多的血液突然衝向頭部,因為你倒立,所以地心引力將你所有的血液都拉向頭部,頭部變得無法運作,它就像洪水一樣,突然間,思想停止運作,在那個停止當中,你會感覺到:「我是喜悅的,我是喜樂的,一切都是神性的。」但是你能夠倒立多久?即使你學習能夠倒立一段很長的時間,頭腦也會學習如何在那個血液的洪流之下思考,沒有問題,頭腦也會漸漸學習,然後你可以繼續倒立,同時繼續思考。
在我以前小孩子的時候,我時常倒立很久的時間,它變得非常習慣,以致於有一次我竟然睡著了,那是非常不可能的。當我告訴一個老年人,他是我們村子裡面的一個瑜伽行者,他說:「這是不可能的,這種事甚至從來沒有發生在我身上,在倒立的時候睡著!」因為要睡覺的話,頭腦需要比平常更少的血液,那就是為什麼我們在夜裡使用枕頭將頭部墊高,使得不會有太多的血液跑到頭部,否則頭腦會繼續運作。越是用腦的人,越需要更大的枕頭,甚至需要兩個、三個、或四個枕頭,否則,只要有一點血液,思想的過程就會開始。供給頭腦的食物必須完全被切斷。
那個老年人說:「這是不可能的。」但是它確曾發生在我身上,我不僅睡著,而且還從倒立的狀態倒下來,它已經變得太習慣了,不只是思想,而是連睡覺和作夢都可能,所以,如果你倒立太久,你將會習慣於它,而那個第一次所發生的喜悅將永遠不會再發生。
當你在靜心的時候,你是在做什麼?透過靜心、瑜伽、斷食、和節食,你怎麼能夠去安排成道?不,那件事遠超出這些——遠超出天上的星星之外。所有這些小事都非常世俗。是的,它們可以純化你、淨化你,但是它們無法給你成道。它們能夠給你一些喜悅的片刻,但是那個喜悅不可以被解釋成喜樂,因為「你」在那裡。它們有時候可以使你充滿著偉大的光,但是那個光並不是永恆的光。對於那個永恆的,你只能夠是女性化的,你不可以成為一個做者,你必須處於一種不活動和被動的狀態,你必須耐心地等待。成為平凡的,然後等待。
我不是叫你不要做瑜伽的練習,它們對身體是有益的,我不是叫你不要做靜心,它們非常好,而且具有洗滌作用,但是不要認為說籍著瑜伽和靜心,你就可以製造神,神是無法被製造的,但是你將會被淨化,然後就會有更多的可能性可以讓神來發生。
神的發生是在你不知不覺當中。當你甚至不想找尋它,當你只是坐著,什麼事都不做,沒有慾望,頭腦裡面甚至連一絲想要成為其它任何東西、成為其它任何人、或成道等等的慾望都沒有。當你只是存在,坐著,什麼事都不做,突然間,它就發生了。它一直都來得很突然,它依你的情況而定。但是到了那個時候「你」就不復存在了:成道是,而你不是,神存在,而你不存在。
最後一個問題:
有兩個月的時間,我住在A社區,另外有兩年的時間,我住在一些法國的社區,它們都失敗了——恨變得比愛更強。
我覺得當我生活在一個團體裡,有集體的決定和財產和自由的性,我就可以更全然地成為我自己。你認為生活在社區這種方式如何?
奧修:
問題不在於你住在什麼地方,問題在於你。你可以住在社區裡,但是仍然攜帶著你所有的問題,其它來住社區的人也跟你一樣,帶著他們所有的問題,遲早那些問題將會浮現,這些外在的事情不能夠有所幫助,它們只會分散你的注意力。
真正的改變必須發生在你身上,在社區裡或不在社區裡並不是重點,真正的改變必須發生在你存在最深的核心。唯有當它發生在那裡,你的生命才會變得不同,否則它將不會有什麼兩樣。
你說它們都失敗了,它們之所以失敗是因為你保持一樣。事實上它們並沒有失敗,它們的失敗只是證明你遭到了挫折,它們沒有滿足你的期望,你的期望是什麼?你認為只要住在社區裡就行了嗎?你的難題就會解決了嗎?
社區不能有所幫助,去到喜馬拉雅山上住在山洞裡也不能有所幫助,人生必須很實際地去處理,你必須去洞察你的問題,你必須進入到它們的最根部,你必須燒掉那些問題的種子,唯有如此,你的問題才可以被解決,如此一來,在任何地方那個事情都可以發生。
你在找尋天堂,那是多少年代以來人們一直在做的,他們不去改變他們自己,卻在渴望一個天堂,然而不管他們走到那裡,他們都會創造出地獄,他們就是地獄。問題不在於在某一個地方找到 天堂。除非你在你自己裡面有它,否則你將無法在任何地方找到它。
阿奴菩提寄給我一個很美的寓言:
有一次我知道一個人贏得了免費到天堂和地獄旅行的大獎。他們問他說他想要先去那裡。「我想要先去拜訪地獄。」他回答,所以他們就為他安排。剛一到達地獄,他就看到了一個大場面,他發現他自己走入一個很大的宴會廳,廳裡擺了很多長桌,桌上放著任何可以想像得出來的美食,人們沿著桌子的旁邊坐,叉子插在食物上,那些食物的美味充滿了整個房間,非常誘人,但是卻沒有人在吃。
那個人覺得非常奇怪,但是當他走近一看,他發現那些人的手臂都很奇怪地癱瘓了,他們用力去嘗試,但是他們仍然無法將食物拿到他們的嘴裡。
「原來地獄就是這樣。」那個人想:「生活在一個豐富的宇宙裡,在那裡充滿著一個人所需要或所欲求的東西,但是卻在這個豐富之中挨餓,無法餵飽自己。」
然後他離開,要求要到天堂去。在天堂,他也看到了那個相同的宴會大廳,排滿了同樣的長桌,上面擺滿了同樣美味的食物,當他走近一看,他看到那些人也患了同樣的毛病,手臂都癱瘓了。「這是天堂嗎?」他大聲地喊了出來。但是再仔細一看,他發現了一個不同,他看到在天堂和地獄之間有一個小小的差異使得整個事情變得不同,他所看到的是:在天堂裡,他們互相餵對方。
他們同樣是癱瘓的,但是他們互相餵對方,不可能將食物帶到自己的嘴裡,但是可以餵別人,而由別人來餵他。
這是唯一的差別,但那個差別是在內在——慈悲心在內在產生。除非你是一個菩薩,否則不管你在哪裡,你都是在地獄裡。當熱情被轉變成慈悲……那麼不管你在哪裡,你都是在天堂裡,那是唯一存在的樂園。